独楼门的副门主,的确是个性情变态难料的奇异生物。
无论哀怒,尤其是怒气冲天时,舔舐长舌后,更是会将自己的一块头盖骨缓缓掀开,露出里边猩红色泽脑浆。
逞亮的光头颅骨下,它的大脑看着极其恶心。
仿佛无数红色蛆虫在里边翻滚蠕动的景象,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一股股浑浊烟雾从它头颅内升腾,冲出的红烟,恶臭无比,我站在鬼船高处帆布上端,只觉得被一阵又一阵的臭气熏着,呛人口鼻。
半个小时。
鬼船甲板上,始终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压抑。
没有生物敢开口,一个个站在甲板四周,中央高大影子的刑照角来回踱步,沉默不言,没有血色的脸庞,五官看着越发狰狞了。
高处俯视,看不清它的表情。
不过肯定是一张孤僻、狠毒、嗜血的山怪嘴脸。
“吼吼!”
怒不可遏的刑照角在咆哮,气涌如山,雷霆般的滚滚重音疯狂往外扩散,数百丈的鬼船都摇摇欲裂。
大片甲板掀起,浮起高空后,又寸寸爆碎化为齑粉。
它的几个部下无法承受裂音。
跪倒在地发出哀嚎声后,没多久,在真正狂风中,躯体当场开裂,爆碎为一团团血雾,鬼血流淌得到处都是,连自己部下都残忍强杀,这独楼门的副门主真是够狠!
随即,刑照角再一次掀开自己的头盖骨,怔怔望着鬼船外的海域。
对着漆黑森然的凶恶海域发出感慨话语;
“二捕首……你怎么就死了……你可是我独楼门的王牌……”
“半步狱帅级的道行……怎么就被杀了……”
“狡狯的杀生者……用了金蝉脱壳……暂时逃过一命……不过敢惹我独楼门……敢杀二捕首……你们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注定后悔!”
“你的仇……一定会报!”
刑照角的重音,如一头传说中愤怒的恶魔龙在开口,每一个音符都撕裂黑夜的天空,洪钟大音,浩浩荡荡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隐约间。
我似乎看出刑照角真正的本体。
好像真是一头变异的恶龙?
“轰隆隆!”
到最后,怒火中烧的刑照角彻底发怒,拎着一把巨槌催发杀招,如愤怒的狮子撬扒石头,似口渴的野马奔向泉水,大开大合抡动着巨槌,直接将这座鬼船砸烂了,船毁帆倒,刑照角只是带走了那盏冥灯。
它的十几个部下,全部陪葬在这船上。
横眉立目的刑照角终于走了。
船只一丈丈往下沉沦,十多分钟后,鬼尸?从一个窟窿口子钻了出来,我们两个随着船只沉毁,没有敢马上离开此地,毕竟七窍生烟的刑照角没有走远。
半个小时后,我和鬼尸?踏浪而行,急速冲离此地。
老雉奴被放了出来。
要前往沿海六族的居住地,还需要它带路。
命不久矣的老雉奴,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已经看开了,只是偶尔还会发出几声感慨,都是责备我们两个,将这趟水搅得太浑了。
鬼尸?无语道,“老东西……你都命不久矣了……别那么多忧虑担心……好好想着安排身后事吧……别整天喊那些有的没的……”
我则是道,“老雉奴,我们两个去你的族地,到时候,会不会牵连你们啊?”
杀了一个二捕首。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相信未来一段时间,怪贩妖市的追杀令估计漫天都是。
老雉奴道,“不会……沿海六族的地方……其实局势很复杂……包囊万千……无数低等生物都在那游荡……只要你们内敛气息……相信不会有事。”
我又问道,“老雉奴,可以帮我们办理两个假的身份吗?”
老雉奴回道,“这个好办!”
我狐疑道,“好办?”
改换身份,让自己有一个印证,在我看来应该不是一宗容易的事才对?
老雉奴道,“找两个体型大概的生物……杀了……就可以了……”
我道,“这么简单?”
老雉奴道,“怪贩妖市……并没有太严苛的盘查……毕竟每天死亡的太多了……”
没多久,我们三个从一处海岸上岛了。
“靠!”
“这些树也太大了吧?”
“这一株,能有个千丈吗?感觉像撑破黑幽幽的云霄了,顶天立地也不过如此吧!”
“不可思议,就连这些杂草、野花感觉都成精了。”
“传说中的地狱草、彼岸花,也比不过它们这种茁壮的体型吧!”
……
我和鬼尸?不由发出感慨,仿佛来到了一个“死物巨国”,一树一草,高大的程度令人咂舌,老雉奴见怪不怪道,“没有这些材料……怎么可能打造出那种巨船……待上一段时间……你们就会习惯了……”
透过耸立天际的茂密巨树。
那些建筑倒显得矮小了。
没有急着前往,我和鬼尸?四处游荡了一阵,杀死两个生物后,便占据它们的身份,这些其实也是恶灵幽魂,没有什么“活着”的证据。
我还是给自己取名为“黑无常”!
背负丧魂棒,顶着斗笠,带上黑面具,又披上一件黑幽色泽的麻衣袍子。
这样打扮之后,不会与怪贩妖市的生物显得格格不入了。
鬼尸?无需打扮。
毕竟它本来的样子已经够奇怪、够丑陋了,犹如一头“直立”行走的山怪刺猬,背部,不是一根根锋利的防御刺,而是一头冗杂猩红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