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跑出多远,何建国忽然扯住苗然,一个急刹车,转身又往露天洞穴的方向跑。
“吱!”这一跑好像开启了一个信号,尖锐刺耳的声音随之而起,苗然来不及问,眼角瞥到身后潮水一般蜂涌而来的黑色身影,吓得她也跟着尖叫了一声,顺着何建国的力道使劲儿的往前窜。
“绳子!”何建国对着苗然喊了一嗓子,他的绳子用在下洞的时候了,苗然包里还有一条,不是估计苗然那点小惶恐,那些老鼠既然想逼迫他们回来,肯定是这里隐藏着猫腻儿。
苗然拽出绳子甩给何建国,何建国迅速接过去,将矛枪头绑在绳头上,一边跑,一边轮着圈,到了近前,朝着最近的华表头部一甩,“哐当”!没中!
掉落的矛枪头砸在肮脏的水面,激发了一朵水花,苗然抽了口气,借着上方洞口传来的的光线,她看到被溅起的水花当中竟然勾勾缠缠的全部都是黑色的线虫,最恐怖的是,这些水,或者这些线虫,竟然是腐蚀性的,因为何建国拽回来的矛枪头上正呲呲的冒着气泡。
后面的老鼠已经追击上来,打头的几只显然很兴奋,竟然从地面爬到墙壁,又借着高处的便利,使劲儿一窜,奔着她的脖子扑了过来,“卧槽!”苗然暗骂了一声,扯下身后背着的装枪的袋子,对准扑过来的两只老鼠奋力一击,狠狠的将它们打飞,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黑色身影。
她这辈子要跟老鼠势不两立!苗然连击带踹,将打头的七八只弄飞,脑子急急的转动着,搜寻着空间里能够利用得上的东西,蛛丝肯定不行了,老鼠数量太多,手榴弹?对老鼠的威胁性太小,喷火枪?这倒是好东西,可惜她没有!药,药,药,敌敌畏?!这是个好东西!
苗然将枪袋子往身后一甩,翻出一个绿色的药瓶子,咬着牙拧开,那边何建国也搞定了,正喊着她的名字,示意她赶紧过去。
苗然不动,将瓶口向外,使劲儿的一洒,墙壁和地面,甚至她自己身上都溅上无数的药水,一瓶不够,她把瓶子往水里一扔又掏了一瓶出来。
谢天谢地,当初在学校库房找到一整箱子这玩意儿,她也挺惊奇的,后来才想起来,每年寒暑假,学校都会在学生离校之后,用敌敌畏兑水进行杀蟑灭蟑行动。
老鼠们没有因为冰凉的药水而放慢速度,直到刺鼻的气味传开,可怕的大军才有些惊慌的尖叫起来,危险的感觉让它们放慢了速度,趁此机会,苗然扑进何建国的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助跑两步,低空划过水面,“啪叽”一下贴到石柱之上。
“抱住!往上爬!”何建国将绳子绑在苗然腰上,示意她踩着自己的身体往上走,苗然咬着牙奋力的踩着他的大腿,被他托着往上,大概爬出一人高的距离,那些老鼠已经反应过来,正排着队的往华表上窜,有的落入水中,瞬间吱叫一声,沉入水底,片刻之后又翻浮上来,成为一具尸体。
华表大概有五六米高,堪堪能双手合抱,下面被侵蚀和攀爬的光滑所以不好爬,上面因为盘着四兽的花纹,反倒是好一点,苗然又爬出一米多的距离,看着老鼠已经攀到何建国脚面,把一瓶敌敌畏对着华表四周的水面倒了下去,掏出手枪,对着通道口方向先开了一枪,对着水面又是一枪。
高温高燃的药水顺利的被点着,呛鼻的味道刺激的苗然泪流满面,看着何建国甩掉脚面的老鼠,顺利的跟了上来,苗然才忍着胸腔的疼痛开始使劲儿的往上爬。
这个柱子之所以说像华表,就是因为它的顶端,有着一对翅膀样的支出,刚好比洞顶高出这么一点点,到时便可以踩着这块爬出洞口。
大概下方的水里也有某种可燃物质,让火焰持续的燃烧着没有熄灭,苗然的屁股和后背被烤得生疼,手掌也磨破了,身上还发出刺鼻的药味儿和被火气熏染的怪味,这让她狼狈极了,可是等何建国爬上来托着她的屁股时,她还是回头瞪了他一眼,喂,这个时候不要占便宜!
何建国更惨,鞋子被老鼠锋利的门牙啃了好几个洞,黑色的袜子显眼的从洞中暴露出来,甚至右脚还露出了小趾,因为距离“火面”较近,被高温熏得灰头土脸,刚刚长长了一点的头发也卷曲了一块,万幸的是,没有受伤。
看着上方还有两米来高的距离,以及下方不死心,已经开始想办法“搭桥”往另一块华表上攀爬的老鼠,苗然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痛,加快速度的往上爬。
何建国在后面看着,知道她体力差不多了,快手快脚的跟上来,拽住她像袋鼠一样往怀里一藏,解开绳子将两个人重新绑在一起,像两把合在一起的勺子,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这才弓着腰,继续向上。
苗然不想成为累赘,可她的手心和手指真是疼的不行,将自己整个缩小在他的怀里,顺着他的姿势调整自己的姿势,尽量给他减少麻烦,这会儿再看自己的手指,才发现十个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破了皮,为了爬石柱,她早就把手套扔了,这会儿破皮的手指头正沁着血珠子,十指连心,怪不得这么疼,想到刚刚她英勇的空手洒农药,不禁有些后怕,妈蛋,敌敌畏不会顺着血液进入她的身体,然后中毒死掉吧?
“到了,然然,你先过去。”到了华表的翅膀处,何建国把绳子松开,双腿卷住石柱,双臂托举,将身体拉抻,护着苗然往洞口边缘的土地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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