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铺的路上,二人沉默无言,临近车厢,何建国才一把拽住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苗然,将她挡在一处车门前,紧紧的盯着她,眉头皱了皱,又松了松,似想要问什么,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如果有一天,在你与其他之间必须做出选择,我会挡在你面前。【.】”
苗然一愣,目光犹疑的回看何建国,半响,露出一抹如骄阳般的笑容,也不管有没有人路过,一下子扑进何建国的怀抱里,使劲儿的抱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肢,她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告诉她,他不会叫她落入厕所里那个女人的境地的,如果有一天迫不得已,他会用死亡给自己铺路,来争取一丝生机。
何建国没想到她这么大胆,虽然平时他也会在外面逗弄她,但都是在无人的环境当中,这是人来人往的车上!
这会儿没人经过,保不齐就有上厕所路过的,可叫何建国推开,他又万分舍不得,自打结婚,苗然对他的亲热从不推拒,但是主动的时候也不多,就是这个偶尔才更叫人心痒难耐,尤其是大庭广众之下,紧张又兴奋的感觉,让何建国立刻起了反应。
苗然几乎是把自己嵌到何建国怀里的,两个人紧紧相贴,何建国穿的又不厚,她当下就感觉到了,忍不住嘻嘻的笑了两声,搂在他腰上的手隔着秋衣摩挲了两下,又抓了两把,把何建国也给挠乐了。
“你给我等着~”语调荡漾无比的话,让何建国多了那么一丝“坏”的的味道,他晃着脑袋听了一下,趁着往这边来的脚步还没到,低下头,对着元宝似得小耳朵轻轻的咬了一口,留下一句婉转暧昧的威胁,这才向后退了一步,刚好背后就有两个人往这边来了。
“回吧,不饿么?”苗然巧笑倩兮的嗔了他一眼,待见到他用衣襟掩在身前,忍不住幸灾乐祸,不过到底不好在外面太过分,何建国虽然因为时代的局限想象力没那么丰富,可有些底线却很好打破,并且还会举一反三。
何建国这才想起二人还没吃饭,看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折折腾腾的,小半天就过去了。
这车是直达青岛的,但其中要拐几道弯,所以时间上还不比上次到济南再倒车去青岛快,好在是卧铺,两个人吃了迟来的午餐,苗然也确实是累了,拽着何建国,悄悄的在他手心里写了“六哥”两个字,便在他的看护下睡了过去。
何建国坐在床边守着她,又将脑子里记得牢牢的苗家的资料翻出来,想着苗六这个人,由苗六又想到了其外祖彭家。
对于彭家,何建国知道的比苗然还多一些,他们这些人,找线索找惯了,一点细节都不会忘记,尤其是纵横交错的姻亲关系,就算是旁支稍微值得注意点的都得上重点名单,何况是正儿八经的亲家。
苗家是由地主发起来,后又从苗晗手里发展成了实业,彭家却不一样,彭家是以买卖洋货和走私发的家,自古以来,走私的背后总是隐藏着各方势力,彭家能借着这条线做起来,跟那些洋人的接触不可谓不深。
当年要不是苗四伯自己看上彭家大小姐,苗晗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就是后来苗四伯去世,其中也不是没有隐情,不然苗晗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家子孙形如过继般到外家生活,而苗六在那样的家里长大,怎么可能还如资料上说的那般“风光霁月,皎如君子”,呵呵,这个世界哪里来的君子。
苗然在梦里不是很安稳,她听到有人在哭,是个女人,哀哀戚戚的,有点像女鬼,还有人说话,说的是什么?
“事已至此,唯有……要是因为你……”断断续续的话语入耳,苗然猛然惊醒过来。
“怎么了?”何建国没睡,正捏着松子剥壳,他手边的搪瓷盖子里已经装了半下松子仁,感受到她的动静,连忙转过头,没等安抚,就见着苗然直愣愣的眼神,以为她梦魇着了,便伸手去拍她,结果叫她一下拽住了手抱近怀中,压在已经沉甸甸的波峰处。
何建国犹豫都没有,立刻转身背对众人,借着盖被的姿势,把自己的胳膊也埋了进去。
苗然抱着何建国的胳膊呆呆的想着梦里的事儿,她想起来了,想起来四伯父是怎么去的了,四伯父根本不是病死,而是受伤不治的!
那一年她五岁,因为丫头们嚼舌,知道了自己不被父亲所喜,又觉得是自己的出生害死母亲,伤心的躲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怕被人找到,她躲在院子里空置的太平缸里默默的哭泣,后来迷迷糊糊的将睡未睡的时候,听到两个人在院子里说话。
当时她太小,四伯父又去的早,她也不记得对方的名字,所以听到阿震这个名字,一时也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明明就是借着奶奶生日要到了,带着六哥回来的四伯母。
“要不是父亲逼迫阿震接那摊子乱事儿,他又怎么会中枪,如今还要小炜入那火坑,女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当时四伯母是这么说的,怪道距离奶奶生日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苗然叹了口气,继续向着梦里的情景。
“我彭家这一代只有你一个女儿,若是你不想叫小炜接,那也行,明儿我就去申报跟你母亲是封建婚姻,回头再找一个黄花大姑娘生儿子去!”有些年纪的声音,却苍劲有力,显然是老当益壮的四伯母之父彭家春。
随后是四伯母沉默的哭泣声,好半响,小小的苗然都再次睡过去了,所以后面那句话才断断续续,想起曹明宇交代的,那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