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大雪小雪的飘了好几场,两个孩子跟老顽童似得师父,在院子里大大小小连人带猫堆了好些雪人,小花彻底成为了他们家新的一员,它跟其他几只不太一样,就连上了年纪的大猫小豹子每天都得出了宅子溜达两圈,它却一直老老实实的窝在家里,宁可去玩苗然何建国给做的猫爬架和猫玩具,也不出院子的大门,每次见了它,何建国都会感叹一句,这才是养宠物呢。
初六何保国就走了,初八商店开门后,苗霈带着女儿女婿还有两个外孙满大街的转悠,买各种学习用品,搞得好像第一次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似得,苗然好笑又感动,就由着他折腾,却没想到他这一动竟然把几个师父也带动了,他们也跟着坐车上街兜了两圈,虽然没下车,可能走出家门就已经让何建国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倒春寒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四面八方向首都赶来的莘莘学子们,二月底开学,二月中旬便有人携家带口的赶到了,为了不让囊中羞涩的莘莘学子们饱受风雨之苦,许多还在加急整修的大学和单位都临时开放了宿舍,以供这些大学生和家人们暂时休憩。
开学的那天,苗霈浑身上下装扮一新,头发皮鞋都是油光锃亮,穿着一身西服,看上去十分气派,双胞胎也被换了一身新衣裳,他们要一起送父母去上学,一个是长见识见见大学的模样,另一个也是安抚他们为什么父母一周只回家一次的问题。
何保国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辆公交车,接了张长庆一家,张清芳带着孩子跟父母,还有自己这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奔着北清两座学府。
张家父母一见面就对何建国和苗然表示了不少感激之意,当然这些搞政治的从来不会在面上落下谁,而且张长庆对张清芳也确实挺好的,所以一路上的气氛十分和谐友好,两个学校离的不算太远,车子就停在中间地带,众人下车走过去,毕竟这时代被车接送还挺扎眼的。
站在古老的清大学府门前,苗然还挺有感慨,这学校她上辈子没考上……
从门口到各个教学楼宿舍前都高高的挂着横幅,上面有欢迎词也有标语,路边每隔一个路口都有指示牌,提示新生们该去哪里报道,哪里领书等等,其实这十年来也不是没有大学生,不然大学岂不是要关门大吉,不过这些上学的学生,都是有背景有贡献的天之骄子,就好比古代国子监那些非富即贵的学子似得,今天他们也鱼跃龙门,脱离苦海,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快到报道处的时候,苗然眼睁睁的瞧着前面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人身后的行李散了,东西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连忙带着何建国上前两步帮忙,对方也发觉了,刚好慌乱的转过来,双方一打照面,苗然禁不住一愣,饱和孩子的竟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年轻到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
何建国快手快脚的帮忙把行李重新打包,何保国已经跟对方搭上话了,对方因为他们的帮助十分感激,加上涉世不深的单纯,一聊一问,竟然瞬间就把他自己给卖了。
苗然这才知道他抱着的还真不是他女儿,是他侄女,因为家里兄嫂都不在了,一直都是他带大的,考上大学之后,村里也有人说过要收留这孩子,但是他不放心,听说不少考上大学的都拖家带口的,干脆也带到校园来了。
“那也是人家夫妻两个人互相带的,你这一个人,上课难道还把孩子带课堂上去吗?”他们在原地耽误的功夫,后面又赶上来几个人,听见年轻人说话,连忙跟着说了一句,之后见年轻人一脸茫然,忍不住摇头,苗然看样子也明白,这个年轻人也委实是没办法才带着孩子一起来,可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小女孩,就是住宿也不方便吧?
何建国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刚好围过来的人群渐多,连忙拉着苗然躲开,等到了僻静处叮嘱小妻子:“虽然说大家都是抱着满腔热血来学习的,可总归是有心计多的,你心思单纯,看人总是带着三分善意,还是离着那些人远点好。”
“建国说的对,人心易变,现在刚上大学,还都是热乎时候,往后学业也好,前途也罢,总有一些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然然你可别傻乎乎的跟谁都好。”苗霈点头赞同女婿的话,女儿固然不傻,可她太善良,见到弱小总是少了几分提防,万一叫人钻了空子算计了就不好了。
“爹你放心吧,我知道的。”苗然笑着点头,回过身使劲的拧何建国的肋下,要说这话不会晚上回家说吗,在这说明显就想着让她爹给她套笼头呢!
何建国回以求饶的微笑,他也是一着急忘记了,但不可否认,确实也有点这个心思,所以挨掐不冤,瞥到正领着两个侄子偷笑的何保国,何建国扯了扯嘴角,给了他哥一个大白眼,笑啥?怕媳妇儿不是毛病,娶不上媳妇儿才是。
报名的时候,双胞胎忽然跑到那个填表的老师面前,在那位看上去已经有六十岁的老教师慈祥的问他们想做什么的时候,双胞胎忽然开口问道:“老爷爷,我爸爸妈妈要上学,就一定要住在这里吗?晚上回家白天来学习不行吗?”
苗然的眼圈立刻就红了,她没想到看似开朗的两个小的竟然能说出这话,心里的愧疚都要让她窒息了,孩子这么小,当母亲的就这么扔下他们……没等她这边伤感完了呢,那边双胞胎已经从那位老师处得到了答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