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学费,到班上报道,发了初三的书本后,墙上贴了新学期的课程表,班主任发言激励感慨一番后,准备宣布放学,让大家照着第二天课程表上的时间上课,可是看了一眼讲台下的学生座位分配,班主任杨洋忍不住扶了下额。
三年级一班,一共44个同学,29个男生,15个女生。
王筝就是那个被单了的女生。
安排位置班主任很是郁闷了一番,这个班,从初一他就开始带,现在初三了,这个王筝,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形容她,说她成绩不好吧,可每次考试也在班上前几名,说她成绩好吧,她时不时的就来个迟到早退的,一看就是睡过头的表现。
而且还十分的不愿意与人接触,说得好听点清高,难听点,可能是自卑。
杨洋老师真相了,上辈子的王筝确实自卑,自己家里穷,父亲经常不在家,她小学的时候,煮饭烧菜喂猪喂鸡鸭,都是她在干,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再是农村,九几年的时候的孩子也是非常幸福的,可是王筝不,因为家里的活,她要和妈妈分担。
所以上辈子的王筝是自卑的。
而今,虽然她的母亲总是表现得对她没有多少感情,但却是这世上她的依靠,哪怕是卖菜,一毛两毛的赚来的钱,再舍不得,也能给她拿去交学费。
所以王筝只觉得,母亲应该是爱她的吧,也许是生活的不易,让她太累而已。
扯远了。
杨洋头疼,这王筝不爱说话,班上没有多要好的同学,结果她一往第三排靠窗那里一坐,别的女生全两个两个坐好了,她单着了。
再看一眼最后一个单着位置,刘文波,也是一个人坐。
这小子是个插班生,校长领来的,也不知道个来路,成绩不上不下,一上课就喜欢吹牛,有时候吵得同学都听他说,反而不听老师讲课,长得人高马大,上次因上课讲得太厉害,被新来的历史老师批了几句,就差点和老师干架。
抚额,这一个班总不能整两个单着的位置吧。
“那个谁……刘文波,过来。”杨洋走到王筝旁边,瞟了一眼王筝,看她没反应,然后左手敲了敲王筝旁边的书桌:“你,坐这里”右手指了刘文波一下。
王筝只是习惯性的扭头望了眼杨洋,便再转过头来,翻着新书看着,完全觉得这事儿跟她无关。
刘文波眉头一挑,看了老师一眼,再瞟了眼王筝,乖乖地听话,坐了过去。
班主任杨洋眉头跳了两下,心底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两个人都太淡定了,这样安排同桌,会不会适合?
都已经安排了,杨洋决定,静观其变。
靠窗坐着扎着马尾穿着校服的王筝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舍得给新同桌一眼,自顾自的沉静在自己的思维里。
看着新课本,对于现在的王筝而言,真的很简单,以现在的实力考重点高中,应该没有问题了。
如果能考到重高,便要到县里去,学费就不说了,生活费就得让家里更是困难,当下还是解决经济来源吧。
如何解决呢?头疼,王筝皱了下眉毛,再看看吧,轻叹口气。
阳光洒到教室内,照得王筝暖暖的,刘文波扭头望着新同桌,他初二下学期才来的这个学校,对这个新同桌,基本不了解,只知道她成绩还行,听同班男同学说过她家里情况,仿佛是挺穷的。
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她这么近,心跳了两下,原来她长得挺漂亮,只是看上去有些冷漠,不易让人接近罢了。
王筝感觉有人注视,扭头视线和刘文波相撞,刘文波耳根微红,不自然的把视线移开。
一时无语。
王筝没心情理会别人,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好好学习,努力赚钱。
再也不要遇到前世那个渣男,再也不做人小三。
班主任宣布放学,让明天及时来上课。
王筝收拾好书,背上,静静的往教室外走去,一路都在思考,今后怎么生活。
走在乡间小路,王筝一路走一路望。
王筝所在的镇叫王场镇,这里处蜀中盆地,有条人工运河,在70年代末建成,水源来自青城山脉旁系的各种山源。
所以这里的田地并不肥沃,沙地居多。
王筝所在的这个村叫王家村,村里人大都数是几辈前逃荒来到此处,开荒种地定居下来的。所以田地也并不多,只能有个温饱,如果遇到产量低的不好年头,连饭都吃不饱。
王筝家一亩五分田可以种水稻,五分沙地就只能种菜。常言道,一亩地十亩田,意思是种菜比种粮要费神费力的多,要除草,隔三叉五的要施肥,要菜长得好,就要肥下得勤,照顾得精心才能出有卖相的好菜来,才能卖得上价,所以种地比种粮要辛苦很多。
以前王筝家也种过菜,可是郑水蓉一个女人带个孩子,整天在田里刨也没因为卖菜而让生活好过些,所以干脆批发菜拿去卖,每天还能固定赚个十元二十元的。
上辈子的王筝打心眼里真的觉得自己的母亲一无是处,自己的丈夫管不住,搞得自己穷困潦倒,也从来没有想过改变这种状态,可是对于现在的王筝却觉得,母亲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也没有聪明的脑子,性子也不厉害,甚至还有些糊涂,可是,也就只有她才舍得拿自己一毛一毛攒起来的钱供自己上学。
能供她上到高中已经是母亲能力的极限,她再也没有多余的能力供她上大学。不是母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