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往年的这天,郑水蓉都会到大姐家走走,可是今天一大早便有访客到来。
大黄脑袋凑到院门一直吼叫个不停,尾巴还扬着摇来摇去,不知道是急的,还是高兴的又是吼又是摇尾巴,欢腾得很。敲门的声音与大黄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正在厨房里煮烧热水的郑水蓉听到声音,急忙擦了下手往院外走去:“谁啊?”
“婶,是我,王霞!”王霞在门外笑着回话,后面还跟着自己父母和王国东一家,一共六人。
郑水蓉一听便快步走到院门:“大黄不许再叫,去去,一边去。”把大黄牵着到院子的另一角拴起来,再快步去开门。
门一开,映入眼的六个人,让郑水蓉一愣,傻傻地看着几个人,没有反应。
王霞的母亲陆丽华笑着拍了下郑水蓉肩膀:“咋了?傻了?大过年的来你家,不欢迎么?那我们回去了,”陆丽华佯装生气,说着就要转身走人。
“哎呀,说啥呢,她婶你们快进来,这来了就走,不打我脸么,快!进来!”郑水蓉一急,抓着陆丽华的手臂拉着就不让走,一下子激动得满脸通红。
几人一看郑水蓉的表情,就知道她是个老实人,把陆丽华的话当真了,也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王国东叫了声婶,王国东母亲张玉兰也笑出声来:“水蓉别听嫂子的,她逗你呢,都进去吧,今儿我们可是特地来给你拜年的哦,在这院子外站半天了,还愣着干啥?”
王清文与王清全两兄弟也笑着附和着,说笑着一道进了院子,王筝探了头,一看王霞他们一大家子除了王爷爷外全来了,心下也不明白怎么他们怎么会突然到访,但还是热情地迎了出来,笑着随手就搬着竹制的椅子,凳子放到院子里的晒得着太阳的地方放下:“叔,婶,你们坐。”说完又转身到房里拿出个纸盒子装了些瓜子花生端出来。
几个人也不客气,知道王筝家里也就那两间砖瓦房和一间茅草屋,还有两间棚子也就是家畜呆的地方,这么些个人,到房里倒显得挤了,这太阳晒得也暖和,也就都坐了下来。
王清文与王清全一人抱着个箱子就往房间里一放,也不多说,放完便到院子里继续坐下。王霞的父亲王清文坐下,抓了几个瓜子开始嗑起来:“贤国呢?咋不见他人?”两男人总不能和几个娘们儿扯东扯西,便问开了。
“叔,我爸应该一会儿就回来,刚去地里打些油菜叶子回来喂猪的,”王筝一听就知道两大男人不喜欢和女人聊天,便回了话。
王清文二人相视一眼,心下了然,便笑着点点头。陆丽华与张玉兰二人也对视一眼,眼里透出一股意味深长的笑意。
王筝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微挑嘴角,虽然不知道他们来自己家干嘛,但明显的是他们在意自己父亲是否变好的情形:“叔,婶我去给你们倒些热水,虽然这天不冷,可毕竟是冬天,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几人都笑着说好,王霞跟着王筝便进了厨房:“小筝,我来帮你,”起身后眯着眼睛盯了王国东一眼,王国东很想装看不见,可是在自己这个姐面前再怎么装也装不出个二五六来,而且这老姐从来不分场合的,可是一点儿面子都不会给自己,便颠颠地跟着也去帮忙。
幸好王筝前一天从外婆家回来时,在街上顺道带了些碗和盘子回来,不然今天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招待这些难得登门的客人。
王筝从房里拿了个布袋,从里面拿出几朵自己去捡灰石时摘好野菊花,自己制作晒干的花骨朵儿,准备用来泡茶喝。
每个碗里放进三五朵花骨朵,再倒进刚刚早晨烧开的开水,开水很快飘出淡淡的香味,水也染上了淡淡的金黄色,还夹杂着菊花独有的微苦的味道:“哇,王筝,你这个怎么弄的,好漂亮,这能喝吗?”王霞看着这花在水里泡开的样子十分的漂亮,便激动地叫起来。
王国东抛了个白眼,自己的这个姐姐只有在自己面前会装大人,每次在小筝姐面前,简直比二百五还要二百五的傻样儿!无语的望了望天。
王筝呵呵一笑:“嗯,这种黄色的小菊花泡来喝喝,像我们这边冬天天气干燥,再加上又是爱吃辣的,喝这个可以去火下热,对身体有好处的,我可尽挑的是没有开的花骨朵儿哦,来帮我端出去,端的时候小心点,这水烫着呢。”说完自己端了两碗跟着出去了。
院子里几个大人也正聊得尚好。
“水蓉,你家王筝是越长越讨人欢喜了,样貌好,还是个能干的,这次更是了不得,考了年级第一,我听我家王霞讲时,可足实为你欢喜了一把啊,这么些年,你也不容易,这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啊!”陆丽华是真心为郑水蓉开心,这么多年,整个村的人都知道郑水蓉不讨婆家欢喜,自己男人又长年不在家,整个家就靠她一个人顶着。
这孩子以前一直不爱说话,现在虽然话也不多,可是总会看到人乖巧的招呼人,而且家里的活都在干,还经常看着她背着个大背篓在地里捣弄猪草,勤快得让人觉得心疼,现在谁家不是一个孩子,谁不把孩子当手心里的宝疼着爱着,就自己家王霞那孩子,田里地里的啥活会干啊?所以陆丽华说得一点儿不带掺假的。
“对,我大嫂说得对,就你家王筝现在这样子,上回街上传她不给自己老子脸,我们也能明白是咋回事,我说王筝干得好,换了我家王国东,估计老早就这么和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