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井陉关两面如墙一般的峭壁,在黑夜里就好像直插到天际里一样,根本看不到那上面的边缘,阴森森的就像将剩下的世界彻底隔开。
呼啸的秋风,打着旋儿在峭壁间翻飞,发出如地狱鬼哭狼嚎之声。
一百个勇士,没有豪言壮语,就那么赤裸着脊背,穿着短裤,背上背着趁手的钢刀,站在这绝壁悬崖之下,随着黑暗里张颌低声的一声:“上。”一起扑向了那个绝壁悬崖。
攀爬悬崖,在白天已经是危急万分九死一生,而在黑夜里,更是步步惊心。
尤其这些勇士还必须要做到,不能发出半点声音来,不单是自己手臂,身体被划破时,那剧烈的疼痛要忍着,每次向上攀爬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一块松动的石头滚落到山脚,因为在这样的峭壁上,哪怕是一个拳头大的石块滚落下去,就会带起无数松动的石头一起滚落,在峭壁峡谷之间,即便是一个死人,都会被巨大的声响惊醒。
一百个勇士拿出了他们当初出身樵夫和药农的全部本事,不能用眼睛去看,只能用手去一点点触碰上面那些石块,松动的悄悄的搬下来,放到一边,然后用心感受上面的石块是否还有松动的。
他们这已经不是在攀爬,而是在一寸一寸的摸索前进。
每个人四肢一起努力,不断的一寸一寸的向上攀登。
张颌没有穿任何甲胄,和一百个勇士一样,脱去了身上所有的累赘,背上捆着他的大枪,身上穿的不过是一条短裤,任凭荆棘尖锐的石头刮破他的身体,也绝对不发出一点声音。
秋天的气温巨冷巨热,白天热的让你喘不过气来,但一到晚上,气温居然下降,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服装,都冻着你浑身发抖。
但这些勇士,为了节省体力,必须丢掉身上哪怕多余出来的哪怕是一根针的重量,只穿着一条短裤牤鞋。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瑟瑟发抖,手指僵硬,但爬到两三丈高的时候,巨大的体力消耗,让他们汗出如浆,每个人都呼呼的喘着气,胸膛就像有一盆烈火在燃烧,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口干舌燥,就好像在地狱里煎烤。
慢慢的,身体开始缺水,浑身开始发抖,但是为了胜利,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坚守着,坚持着,咬着牙继续向上攀爬。,
张颌的咽喉像着了火一样,两双原本坚强有力的手臂,现在变得酸软无力,两条本来粗壮的大腿,现在已经开始轻轻的神经质般发抖。
很幸运的是,他抓到了上面的一棵小树,轻轻的扯动,这棵小树的根系扎在坚实的岩石缝隙里,完全可以承受一个人的身体重量,让张合获得了难以得得到的喘息。略微停下来,抬头向上张望,上面依旧是黑压压望不到天际的悬崖,左右依旧是黑沉沉的黑暗,艰难的扭头向下望,那下面就是似乎是无底的深渊,似乎自己就悬挂在这四无着落的空间里,明明知道,就在自己的身边左右,就有一百兄弟紧紧的跟随自己,但看不到人影,感觉不到互相的存在,一种孤独的感觉,就立刻弥漫了整个身心。
“即便是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一定要爬到井陉关上,占领他。”张颌咬了咬牙,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其实也在给自己鼓气。
感觉自己的双腿恢复了一点力气,张颌于是继续向上攀登。
先摸了一下头顶,准备抓手处的石头,似乎很稳定,没有松动的样子,于是他微微用力,准备将自己的身体提起来,结果那块石头却突然间脱离了崖壁,他的身子猛的往下一坠,另一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原先的那个小树,而这只手却死死地,抓着那个松动掉落的石头,不让它掉到悬崖下面去。
但还是有几个小石子,滚落下去,发出一阵声响。
原则上这么大点儿的石头发出的声响,若是在平时,根本就忽略不计,然而在这紧张的时候,那簌簌的声音,听在张颌的耳朵里,就好像打在耳边的巨雷,震动的他整个心脏差点就从口腔里喷出来。
同时这时候耳朵也好像比平时更加灵敏了,那几个小石子滚滚落落的落到山崖下面,整个过程都清晰的传到张颌的耳朵里,简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死死地趴在悬崖峭壁之上,根本就不敢动一下,直到那小石子落到悬崖下面,再也没有了声音,张颌才悄悄地呼出了一口气,抬头往上面黑幽幽的空间望了一眼,将右手的那块石块,小心的稳在边上的一个地方,然后继续一寸一寸的向上攀爬。
井陉关头,一个军候望着远处那敌军的营地,因为敌人来得太过匆忙,只带着身边的武器,没有帐篷,没有构建栅栏壕沟的工具,他们就只能那样在瑟瑟的秋风里,抱着刀枪,围着一个又一个火堆,就那么苦熬着,敌营的状况就是一个一览无余。
从日落到现在,敌人的营地没有一点变化,这让原本神经一直紧张的军候放松下来。
四天的佯攻,已经耗尽了所有兄弟们的体力和士气,现在终于退回了自己的家,一切都安全了,结果自己倒霉的还是被分配成了今日执勤的一批。
看了关内那些熟睡的兄弟,这个军候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但不管怎么说,军命难违,而自己这个主将,杀起违抗军令的袍泽,那是绝对一点都不会手软,就在刚刚结束的四天战争里,死在自己主将手下的兄弟,没有一百也有80,那可绝对是心狠手黑。
不过看着对面那个敌人的营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