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兵之后的6万草原联军,被吕鹏临时任命郑宏达作为首领,开始南下救援各个战场。
在幽州补充的时候,田畴不放心这支军队的掌控权,所以立刻给这支军队派驻了一个真正的主帅,一个脚步蹒跚,瘦骨嶙峋的老人——王直。
对于这样的指派,本来被吕鹏指派为一军主帅的郑宏达,却是甘心情愿的接受指挥,因为郑宏达是一个知道进退的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在吕鹏的官僚和军队体系之内,如果自己拒绝了内阁指派的主帅,那就是绝对的僭越,想一想,那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在战争中,还不可以说什么,但是战争结束,秋后算账的时候,绝对跑不了自己,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已经是历代君王所习惯的,韬光隐晦,是真正臣子应该做的保命手段。
于是他就将这个看上去马上就要咽气的老家伙,当作了座上宾,当作了这一支军队真正的主帅。
老王直是真的老了,不但是瘦骨嶙峋,而且已经是百病缠身,已经爬不上战马,只能躺在一辆为他专门设计的马车里,随着大军南下。
这个四轮马车特意加装了减震,而且在车里,垫上了厚厚的毛皮,在上面打造了通风透气的木棚,其中的奢华安逸,简直令人眼热。
但即便是这样,没日没夜的咳嗽声,依旧在这里不断的传出来,因为道路颠簸而造成的闷哼,无时无刻不让人怀疑,这个老人随时可能死去。
听着那揪心的咳嗽,听着那让人心痛的惨叫,郑宏达不得不随时围在这个四轮马车的周边,随时观察这个老人是不是已经咽气了。
“大军再降一下速度。”郑宏达就不得不再次下令军队降低前进的速度,四轮马车虽然比两轮马车行进速度要快,并且相当平稳,但是跟着真正的骑兵,还是让躺在车里的老王子不能忍受,如果照这样下去,这个老先生转眼就会被颠簸散了架子断了气。
“不要管我,大军继续行进,你现在就传令下去,大军再次加速。”喘息的和拉风箱一样的王直,竟然不顾自己残躯,捂着嘴依旧催促大军尽快前进。
郑宏达真的被老王直这种敬业精神感动,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车里咳嗽的归缩成一团,不由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大军还是慢一点吧,前面的将士还能坚持。”
“不行的不行的,我们每耽搁一刻钟,就会有无数的将士战死,这是人命啊。”
正在这个时候,新的军情传来了:“因为云杰的错误,造成了整个防线的被动,现在除了许褚攻击的云城因为有高干镇守外,其他各个战线都岌岌可危,尤其是以贾诩带的3万曹军主力攻击的馆陶,虽然有审配亲自坐镇,不断破解贾诩的毒计,但是贾诩再一次祭出了驱赶百姓攻城的毒计,现在已经是进退维谷,急需要救援。”
老王直就一边咳嗽着,一边吩咐将地图拿过来,然后就在马车上,颠簸的看着。
馆陶因为已经深入到翼州的内陆,一旦被贾诩3万大军攻破,贾诩就可以以这个为基础,向左向右都可以轻松迂回,不管向哪一个方向,都会形成当地守军被前后夹击的态势,所以现在,馆陶,已经成了整个防线的重中之重。
“郑宏达先生,这次军队是我们整个幽州的希望。”老王直一面喘息着,一面死死的拉住郑宏达的手,王直的手阴冷的如同刚刚在地狱里伸出来一样:“我知道你和咱们的主公情深意重,所以咱们的主公将这支军队交给你,是因为他坚信你的忠诚,我也知道你在军事上没有任何韬略,但是只要你将这6万铁蹄不拆分开,就抱紧一个拳头,没有任何一路敌人能够将你奈何的,现在我恳求你,将这六万铁骑带到馆陶去,只要将这6万铁骑交给审配先生,那么我们整个防线也就盘活了,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红着眼睛的郑宏达狠狠的点头,但是却想到了一件事情:“那么老先生您将去哪里?我们的信阳不救了吗?”
老王直突然间腰身挺直:“给我一百个侍卫,我就坐着这架马车,直接绕路青州,我要单人独马,凭借我这残破之躯,去解信阳之围。”
郑宏达就惊呆了,信阳双方已经投入了接近十万人马,杀的已经是昏天黑地,若是没有那些商贾武装的源源不断的投入,信阳早已经就丢失了,这时候,就这一个老人家,就带着一百个侍卫去解信阳之围,他就是去送死。
看出了郑宏达的担心,老王直就咳嗽着拉着他的手:“其实有些事情,不是非要大军解决的,往往将一些死结说破了解开了,事情也就自然而然解决了。”然后脸上突然表现出一坨潮红,双眼放出无限的光芒,骄傲的说道:“当初我一头毛驴,加上一个老朽就解了辽东之围,今日我再走一走,我坚信,我不但会解了信阳之围,我还会给主公争取一支强悍的力量。”然后就咬牙切齿的道:“乐近,我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郑宏达当然不能同意这样的建议,因为在他看来,这绝对是老先生在送死,而内阁将老先生交给自己,不是因为信不着自己,道理很简单,派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来监视自己这支军队,简直就是一个玩笑,之所以派这么一个人来,内阁的思想不过是让自己的指挥权得到幽州集团的确认。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和主公的感情,自己对主公的忠诚,没有一个人会怀疑的。
然而这个老先生,确急主公之所急,宁可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