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斩下,就算大罗金仙也要掉脑袋的。
风刃果然不负重任,一下没入了苗奉先颈中去!
一击竟功!“莫提准”嘴角微弯,不敢相信事情这样顺利。
不过这一丝笑意并没有绽放出来,因为苗奉先的脑袋非但没被切下,连一点鲜血都没喷溅出来!
不,应该说,他连一点儿外伤都未留下。
“莫提准”目光一闪,左手微抬,又一记风刃直击苗奉先面门,身形也似鬼祟,一步迈出就已逼到太子面前,右袖内一点寒光直冲苗奉先脖子抹去。
这一下如金蛇扑击,敏捷而且毒辣,竟是暗算不成,直接上手强杀了。
苗奉先侧头避过风刃,弯刀“铿”一下架住对方长剑,望向“莫提准”的目光带着雄狮的凶狠:“堂堂云大国师,竟也干下三滥勾当!”他方才用出的,是峣廷交给国师的一件极珍贵的护身法器,能吸收一次重伤。只是这东西也只能生效一回。
刀剑相击,两人均觉对方力沉。云崕既已暴露身份,索性长笑一声,剑走龙蛇。
苗奉先早谙这位国师大名。老峣王在世时谈起魏国君臣,最忌惮的不是魏国国君,反而是这个谜团满身的国师云崕。已有两位国师折在他手中,这其中就包括了苗奉先的恩师,因此两人是国仇、家恨再加私怨,正好一起清算。
苗奉先抬足一跺,云崕脚下地面顿时化作流沙,鹅毛不浮。站在上头的人同样下盘不稳,身躯微仰。
苗奉先猛虎般扑前,手中双刀划成“?”字形,若是对手真挨上,只这一下脑袋就要飞上半天高。
云崕身躯后仰,却不急着摆平,剑尖在地上微挑,顿时有一点泥沙向着苗奉先飞去,直取其眼部。
这招式像无赖打架了,尤其泥沙当中还夹杂一点红光。苗奉先神念扩展,间不容发之间将它看得清楚,这才发现土黄色的砂砾中还混进细小的虫子,其形如虱,但口器狰狞,可以想象被此物附上身之后的痛苦。
云崕精擅养蛊,这毒物有个很美的名字唤作“红霞”。魏西南穷山恶水,专出各种稀奇生物,这怪虫就生长在烟波山中,每日晨昏漫山都有红霞弥漫,不是他物,就是这怪虫成群结队出来觅食,铺天盖地,只要见着活物就一拥而上。
它们的口中唾液能溶肌销骨,一头两头未必有甚了不起,但成千上万就骇人了。冯妙君在方寸瓶里也替云崕养过这物事,知道在他秘法敦促下,几万只红霞自相残杀,最后只剩下寥寥六十余只,因此每一只的毒性都比原来要剧烈何止百倍。
苗奉先意图以刀罡震碎之,哪知此物甚至也不惧罡气,依旧迎面扑来。
他虽不知此物厉害,不过从云崕手里使出来就教人忌惮不已,此时招式用老不便后撤,他遂一口寒气喷出,将眼前连砂砾带红霞虫都冻成了细小的冰碴子。
不过受此一阻,他手上到底是慢了半拍,并且视野受了些阻挡。苗奉先仓促间仿佛望见云崕背后展开一双巨大云翼,反向一扇!
那翼翅只初现一个轮廓,苗奉先没来得及细看,它就已经消散空气之中,似乎从未存在过。可是云崕受此助力,整个人都被猛然向前推进,速度比起原来何止快了一倍!
直到此刻,他周身气势蓦然一变,由原先的诡谲莫测一下变作了锋芒毕露,仿佛是刚刚出鞘的名剑,寒光四溢、凛冽生威!
这才是魏国国师的本来面貌。四周被惊动而聚拢过来的峣人甚至不敢直视,否则就要被这一剑的锋锐割伤眼睛。
苗奉先首当其冲自不好受。对方长剑还未加身,暴涨两尺的剑罡已在他胸口入肉三分。生死攸关时,他只得勉力外侧,胸前浮起一面圆盾。
此盾形如龟甲,浑圆无疵,自泛金光,出现得又很及时,正正好挡住了云崕那一剑。
只听“朴”一声轻响,仿佛金属与皮革相击,甲盾碎裂、消散,苗奉先也被这一击推出数丈,落地时面白如纸,吐出一口鲜血。
这面龟盾乃峣国宝库里珍藏的上古遗珍,从苗奉先继承国师之位以来,他就着力以心血温养之,是为本命法器之一,不料却在云崕惊天一剑下化为乌有。
苗奉先一下就被反噬之力伤得不轻。
不过峣国国君新丧,导致他这国师用不出元力。若有一国之力加持,他的修为至少可以增幅两成;反观云崕却是周身力量庞沛几近巅峰,此消彼涨之下,两人悬殊加大。
云崕长眉轩起,口中却道:“我扮莫提准扮得不像?”
他周身杀气凛然,平日的慵懒散漫早抛去九霄云外。苗奉先但觉他攻势忽而凌厉,忽而飘忽,让人难以适应,更有一种奇怪感觉,仿佛吐丝不绝,将周围的空气都层层缠裹,让身处其中之人行动越发艰涩。
这种憋闷到让人吐血的感觉越发强烈,苗奉先都发觉,自己的行动果然是慢了下来,空有一身修为,竟然无从施展。
“像。”就这么短短十几息时间,他身上就多了四、五处伤口,有深有浅,都是间不容发之际躲过。
当时乌涪雪山一战,峣国师可是占了主场优势,云崕仍能击而杀之。但是直到这时,苗奉先才深刻理解恩师在云崕手下败得不冤,并且此人必定还有许多杀手锏没有祭出来。
幸好就在这时,周围的峣人都已围了上来,其中不乏修行者,神通都往云崕身上招呼。
远处更是传来赵汝山的一声大吼:“太子,那莫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