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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国大殿主孤独地站在船舷边缘,看着对面湛然一新越来越强大的冷星舰队,面容憔悴。
它有些动摇,它真的做错了吗?
如果当初不同意湛湛的游说,如果在旗舰中抉择的时候……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阿西俄的人今天又来了,在它们这些离舰者一片艰难中,“请求”它将契约传承给阿西俄。
海国大殿主眼神黯然,流下一道苦涩的泪水,那是族人逼它自戕啊。
它不羡慕楚云升,但真的羡慕睥迈,甚至是刺恶。
当嗷卡人在库伦的带领下,支持刺恶义无反顾地离开的时候,当冷星黑发人在老赫尔的带领下,无条件地支持睥迈的时候,它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冰凉的手重重地攥了一下,钻心得疼。
回想星舰之战的时候,枢机境界被卡,它众叛亲离,惨遭逼宫,身边竟没有一个人留下,而这一次,离开的人也只是因为坚持革变而已,和它没有任何关系。
它的一生高高在上,是族人永远围绕簇拥的枢机大老爷,然而,脱去枢机的光环,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一生的失败。
它也想一狠心就把枢机之位传给阿西俄算了,可临了,它更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怕死,不想死。
是啊,冷星之战的时候,睥迈誓于冷星黑发人共生死的时候,它在哪里呢?它在乌奴人的住悬椎体里不敢出去。
它自己都鄙视自己,目光渐渐灰暗,充满了心灰意冷。
“大殿主,瑟已人来了。”侍卫推开舱门,通报道。
海国大殿主收起黯然的声音,恢复自然道:“又是来看尊上的那支枪的么?”
寄人篱下的日子便是如此凄凉,很多事由不得自己。虽然只有手的生物还算客气,但是它们能拒绝吗?
可以!
人家不会强迫,但请换一个舰队。然后再换一个舰队,最后无处可容身。
海国大殿主苦涩地抿了抿嘴,走了出去,至少它要在一直旁边看着那些只有手的生物“看枪”。维系着最后的尊严。
重点仓库中,只有手的生物已经到了,依旧很有礼貌的样子,它没有来,并不像36号战舰那样被另外一支联军舰队强闯。
舱门打开。很有秩序地进入,十分的安静,也不赶走海国大殿主每次都会叫来的自己一方科学家。
虽然只有手的生物从来没有主动指导过他们,但是这些科学家和研究者们在艰苦的环境中,爆发了难以想象的斗志,日以继夜地努力前进,斩荆披棘,攻克一个又一个难题。
这是让海国大殿主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尤其是它借助枢机的身份,不顾只有手的生物心中鄙夷,暗中帮助科学家。反复提问一些在它们看来极其幼稚的科学问题时,那些科学家们不卑不亢,既敬佩它们同时又自信的样子。
只是可惜,进步再大,在到达第三战场的时候,他们也依然会是全舰队,不,是全部左旋联军最落后的人。
可是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工作,似乎忘掉这一切。
是可敬,还是可悲?
海国大殿主不知道。它很累很累。
睥迈依旧在修炼,玩命地修炼,前两天已经突破到第二神境,依然没有停下。像是憋着一口气似的,不要命地修炼。
整个冷星战队在他的带动下,都在埋头玩命修炼,任由老冷星舰队取笑,全军上下惊人的沉默着,只更加地拼命努力。
老赫尔也终于病倒了。气若游丝,怕是活不久了。
海国大殿主去看过他一次,两人不是很熟悉,也没有说多少话,只是从他老迈深陷的眼眶里,似乎看到一丝淡淡的哀伤。
刺恶放弃了修炼,每日来回巡卫各个分散的舰队,嗷卡人在库勒的率领下,干着各个舰队最艰苦最费力的工作,认真细心地修补着残破舰队的每一个破碎之处。
地底小人湛湛被解职了,而它的老同学,盖盖,因为冷星战争中留下的严重残疾,依旧没有能够选上它所空出的位置,和其他地底小人一起,加快制造各种战舰所需物资,每天只想多造一点出来。
所有人都没有问楚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即便联军舰队有传言说,根据不断地巡天观察,楚云升可能第三战场爆发的时候赶不回来,他们也没有问。
他们相信楚云升会回来,也相信那时候,他们可能已经全部死去,可他们也不准备再回老舰队。
但这样真的对吗?陪上整个种族的存亡,只为革变?
海国大殿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它已经踏在这条路上,回不了头。
和它灰暗的心情一样,变化为只有手生物模样的年轻人,今天收到了一个灰暗的消息。
神使还活着。
而且正在前往第三战场的路上。
又要遇上了么?历史会重演吗?
年轻人一生最大的惨败,让它曾一度不敢面对现实,将头埋在星空里,故意忘掉那些根本忘不掉的惨状。
它能删掉老池的资源,能删掉阿里的义眼,却删不掉心中的痛。
战争,永远不会简单。
它要微笑,微笑着去见神使,微笑着走上战场,微笑着获得大胜!
它飘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变化出地球人的模样,回到冷星战队中。
这是它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尤其是要取得楚云升的信任,就必须是冷星舰队的身份,至少来历有人证明的清楚。
另外,还有一件事。
“大俊,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