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云迟出了考场,北宫明和知道云迟的习惯,早备好了热汤温食。
沐浴后且进过食的云迟脸色稍稍好了一些,躺在床上同坐在窗前椅子上的北宫明和说话。
“总算考完第一场了,还有两场,考完我要好好睡几天,呆在里面太难受了。”
“许多成年男子都受不住,也别说你小小年纪,我看着好几个考生出来便晕倒在场外。”
云迟叹了一口气,“这科考确实熬人,寒窗苦读多年,还得身子骨底子好。考生进了舍号后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精神上的压力也不小,要命的是好不容易熬过三天,还只是第一场,仅接着还有三天,再三天。”
“今晚就别看书了,早点休息吧。”
云迟的意识已经迷糊,“说实话我也没打算看。”话没说完,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北宫明和见此,转身轻脚退出房,来到院外找到王嬷嬷问道:“第二场三天的吃食准备好了吗?”
王嬷嬷点头:“回公子,老奴准备好了,只有糕点是等子时过了才开始现做。”
北宫明和从怀中掏出一个长盒递给王嬷嬷:“明天给云迟备壶参茶,切几块参片。”
“谢大公子,老奴知道了。”
次日,清晨下了一场雨,云迟穿了身月白衫外罩浅蓝色长袍,整个人显得冷傲孤清。今天她来的较早,排到了前五名,身边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童子实在是生得太好看了。
云迟自然也听到了,将头低了下去,也不去看众人,第一场她进的晚,第二场来她的早还是避不开路人的私语,索性将外套的帽子带上,除了排在前面的那个人,再无人能看到她的脸。
北宫明和已经在考院等着她,不是第一次搜云迟的身,北宫明和越发的自然了,云迟也习惯了,非常配合的抬起手。
进了考号,云迟习惯性的先审题,审完题才开始研墨答题,午时后,云迟喝了一杯参茶提神,接着吃了几块糕点,等到糕点和茶吃一半才开始后悔,小解怎么办?
云迟尽可能的专心答题,直到天黑后点上蜡烛,四周暗了下来,才起身不情不愿的解腰带,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以最快的速度解完手,倒茶水冲洗了,自己又拿草纸擦罢手,云迟这才重新坐下,心想有什么食物特可以饱腹,三天饿不死还不用出恭?
第三天傍晚舍号终于开了门,北宫明和同往常一样在马车上等着,云迟上了马车,却远远的坐着也不理北宫明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北宫明和关切的问。
“你不觉得我都馊了吗?”云迟反问。
北宫明和摇摇头:“不觉得。”
云迟低头在身上袖子上嗅了嗅,皱了皱眉头:“有什么食物吃完可以三天不用出恭,还不会有饥饿感?”
北宫明和脸一红,想必她是不想在舍号里解手,也知道她是女子身肯定多有不便,于是答道:“据我所知肉桂可以。”
当天晚上云迟就吩咐王嬷嬷去买肉桂,给自己做三个肉桂饼,准备一壶参茶,一碟肉干,一碟杏脯,还是六样,只是饮食上更精简了。
最后一场了,云迟总算是看到一点希望。
“明和。”等候在马车旁的北宫明和转头发现是简章简仲述,只见他正迈步向自己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北宫明和好奇的看着简仲述。
“家父最近食欲不振,我特意去给他买了鸡丝卷和萝卜丝饼,还有扬州素饼。”说完将手中的东西晃了一下。
北宫明和这才看见简仲述手中的食袋,便问道:“你这是在哪家食记买的?”
“广陵轩,在广陵河城中捌角处,一般人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同儿时的味道一样。”
两人正说着话,云迟收拾妥当出了院门,看见北宫明和笑了:“你到了。”
这不经意的一笑,简仲述差点看呆了。
云迟才发现北宫明和身边有个人,他不认识简仲述,但见他同北宫明和站在一起,肯定是认识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北宫明和忙给云迟介绍:“这是简内辅的嫡子简章,字仲述,小时候在你祖父书院读书,后来回了虞城。”
云迟眉眼一弯,浅笑着低头行了礼:“云迟见过简章哥哥。”
简仲述忙摆手:“叫我仲述吧。你就是去年秋闱的小解元?”
云迟的嘴角微翘,点头笑而不语。
“想不到,原来是你,这一别多年,快认不出来了。”简章有些小激动。
“先上马车,路上边走边聊。”三人这才分别上了马车。
云迟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咕声,北宫明和和简仲述同时望了过来,云迟也很尴尬,谁让简仲述手中的食袋那么香,而且还是她最爱吃的萝卜丝和鸡丝饼,她都闻出来了。
北宫明和同简仲述自然都听到了:“你饿了?”两人同时问她。
云迟有些脸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简仲述忙将手中的食袋递给云迟:“趁热吃吧。”
“萝卜丝和鸡丝饼随便给我一个就行。”云迟有些羞涩的低声说了一句。
简仲述惊喜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买的是萝卜丝和鸡丝饼?”
云迟的眼神瞬间黯淡:“我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但我记得母亲幼时给我做过这个味道,后来母亲故了后,我也没再吃过,今天突然闻道,记忆便涌了出来。”
“萝卜丝和鸡丝饼都给你吧。”简仲述说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