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京城的某个小镇。
狭窄的青石板路上,结了一层霜花,一名老妇挎着篮子经过小巷,一个不小心,狠狠跌了一跤,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一扇窗户突然打开,露出一张肥胖的脸容,伴随着尖利的叫骂:“老太婆叫什么叫,吵死了,还不赶紧滚!”
老妇一边扶着腰,一边反骂回去:“你这胖寡妇,好生不讲道理,我摔了跤,你不但不同情,还出口伤人,怪不得没男人愿意娶你!”
胖女人气得脸都绿了,插着腰大吼:“死老太婆,你嘴上积点德吧,你儿子都不要你,可见你有多讨人厌!”
这边叽叽喳喳叫骂不停,隔壁的某间房屋,长相俏丽的女子正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妆,好似对外面的吵杂充耳不闻。
“你似乎心情不错。”女子身后,站了一名身着劲装的男子,男子正用痴迷的目光,盯着铜镜中的女子。
女子拿起桌上的螺黛,靠近铜镜,细细描画自己的长眉,“你想说什么?”
“你这么做,当真不怕你师父怪罪?”
女子冷哼:“怪罪?我和祁凰之间的不合由来已久,师父明明看在眼里,却还是让我去协助他,这证明了什么?”
男子走到她身后,从桌上拿起一盒胭脂,打了开来:“你师父是故意的。”
女子笑了起来,从男子手中接过胭脂:“没错,师父要么是不在乎,要么是专门给我一个机会,除了祁凰。”
她言笑晏晏,连眼底都盛着得意的笑意,一圈圈荡漾开,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此刻非常开心,否则,怎会连窗外那两个扰人的长舌妇都不在意呢?
要知道,这个名叫水曼青的女人,脾气可从没这么好过。
男子半蹲下身,几乎虔诚地看着她,“曼青,从现在开始,就让我跟着你吧。”
水曼青看着男子笑,葱尖般的手指在男子脸上划过:“康元德,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向我提条件。”
男子眼神震了震,失落地垂下头去。
在他以为自己必然会被拒绝时,水曼青又说了句话:“不过谁让我今天心情好呢,等我梳妆完毕,就离开这里,你,和我一起走。”
康元德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曼青,这、可是真的?”
“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当然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是吗。”水曼青挑了挑眼角,淡然的冷蔑目光,在康元德脸上掠过,“那好,你先来帮我绾发。”
康元德眼中喜色加重,拿起桌上的木尺梳,小心翼翼走到水曼青身后,撩起她的一束发丝。
盯着铜镜中那张年轻俏丽的容颜,水曼青柔柔笑了:“师父总有一天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她。”
……
“七殿下今个儿怎么来的这般早?”
天才刚蒙蒙亮,一身黑色官服的祁凰,就踏进了典狱司的大门。
她在典狱司任职时间虽不长,人缘却不错,与每个衙役都相处的极为融洽,包括典狱长,两人也跟哥们一样亲近。
祁凰举了举手中的酒壶:“老田,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典狱长眼神一亮:“哎呀,正宗的女儿红!”说着,就要伸手来接:“快快快,拿来让我尝尝。”
祁凰将手往后一撤:“急什么,现在是上值时间,小心误了正事。”
典狱长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酒壶:“我就喝一盅,一盅就好。”
看他那副馋劲,祁凰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就一盅?”
“一盅!”
“好吧。”祁凰拿出一只小酒盅,将其斟满,推到典狱长面前。
典狱长看着那酒盅,苦哈哈道:“这、这也太少了吧。”
“你不是说只喝一盅吗?”
典狱长大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行行行,就这一盅。”端起酒盅,仰起头来一口饮尽,末了,还砸了砸嘴巴,反复回味:“我说凰老弟啊,你可真是会折磨老哥我。”
祁凰笑嘻嘻将酒盅收回:“我要是折磨你,就不会带酒给你喝了。”
典狱长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待我好。”说着,又关切道:“你的伤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她给自己戳的那几刀,看着严重,实际上只是伤了皮肉而已,并未殃及经脉。
“那就好,那就好啊。”典狱长感叹着,突然止了笑,一脸担忧:“真是个多事之秋,凰老弟,最近可一定要留点神。”
“放心吧老田。”
看着她,典狱长又是一叹:“我年纪大了,越来越力不从心,原本我还在发愁,典狱长这个位置,该由谁来接替,你这么优秀,我也可以放心了。”
祁凰诧异,“老田,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你不是一向都干劲十足嘛。”
“那都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在这个位置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典狱长的声音带着森冷的低沉,和典狱司阴郁的环境融为一体:“这就是个魑魅魍魉聚集之地,你看着是人,实际上,早已为鬼。”
祁凰的心境也跟着沉重起来,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典狱长却先笑了起来:“不过老哥相信,你一定会做得比我好,等你有能力接替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了。我那婆娘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瞅着就要生了,唉,你说,我都快四十岁了才有儿子,以后能有机会抱孙子吗?”
“老田你想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