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利用以前所了解的海上生存的相关知识,向他建议该如何将这鱼物尽其用。
第一,将鱼血保存了下来,可以当淡水喝;第二,将鱼的内脏挖出留做诱饵;第三,这鱼太大,一时吃不完,先吃掉一部分,剩下的做成鱼干。
他们在橡皮艇上相对而坐,一片一片吃着生鱼片,只觉得幸福无比。这生鱼片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难吃,也许是饿久了的缘故,也许是有了刚才梦里贝爷的那些吃食的对比。
他宠溺地看着她,直到她吃鱼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方问道:“小妹怎地知道这么多海上求生的知识?”
“跟一个叫做贝尔的人学的。”
他眉毛一挑:“贝尔是谁?”
她吃饱了打了个嗝,精神气儿也足了很多,那就跟这个好奇宝宝说道说道吧:“他是一个英国人,特种兵出身,张冲也是特种兵……”唉,张冲和胖子……
他见她突然顿住,知她是想起了凶多吉少的他们。他在水中奋力朝她游去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些个动静,真真是让人心伤。
他安慰道:“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就好比我们,不也正活着吗?”
她赶紧点点头:“对!他们一定还活着,说不定也正在荒野求生呢!估计他们这个组合要比我们牛。”
“哦?为什么比我们牛?冯医师肯定很会吃,若是换成他俩,捕着这么大的鱼,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若是胖子知道自己被贯白丘这么编排,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了吧!
他看着她一直像个没事人似的强颜欢笑,内心剧痛,知她其实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们其实都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船只,没有食物和水,若是侥幸没死也定是身负重伤,又如何能够撑得下去?
随后,他们又聊了很多,更多的时候,是她讲他听。她讲贝尔去过的那些高原、极地、荒漠、孤岛、丛林,讲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讲他的那些求生技巧……直到她讲累了,在他的臂弯沉沉睡去,他拥着她似是拥住了全世界。
次日清晨,她醒来,用纱布吸取艇筏上的露水,然后将水拧在水壶内。又将昨天支着的油布取下,果然见里面凝聚了不少的露水,也一并倒入了水壶中。晨光熹微,他微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她的动作说不出得好看。等等,她哪里来的油布?……这油布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自己的那一块?他赶紧在他的袍子里翻找,果然没找到。
……
他艰难地开口:“小妹……为兄的帕子……”
她内心狂笑不止,叫你闷骚,叫你闷骚。她无辜地眨眨眼:“什么帕子?”
“……”
“对了,这块油布可以用来收集淡水,这几天就放在这儿吧!”
“……油布里的东西呢?”他咬牙问道。
“物归原主啦!”
“……”她果然看到了!贯白丘呆了这么多年的衙门,素来只有他抓包别人的份,更何况他向来克己守礼、谨遵礼法、行事光明磊落,为人处世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何曾想到会有这么糗的时候!他很……很……,用什么词形容才好呢?
“很抓狂是不是?”她笑嘻嘻地看他,内心畅快无比。
对了,这个词真是绝妙!真不愧是才女,不过……他眼睛看向茫茫大海,恨不得马上就跳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哥是从何处得来的这画像?”
这问题使他不得不回过头正视现实,果然她手中正拿着那副画着她的画像。在这些追踪他们的日子里,他时常忍不住拿出这张画来看以解相思之苦,可是心中又不是滋味,因为这是另一个男人画的。
“为兄……是在小镇灯塔那儿捡到的。”
原来如此,肯定是那天为了调查溪有历的人不慎遗落的。不过张冲是什么时候画的这幅画?看样子应该是在穿越后不久吧!画在人不在,物是人非。
见她沉默不语,他窘迫道:“为兄来到小镇,就失去了迷踪香的踪迹,想着你们或许出了海就到灯塔上瞭望,故而……”
“好了,这幅画我没收了,这帕子……”她咬咬牙,“就送给大哥吧!不过回去后大哥可得还我一打。”
哼,这手绢儿被他私藏了这么久,指不定擦了什么脏兮兮的东西在上面,不要回来也罢,一块旧的换一打新的,也划算了。
贯白丘却是喜上眉梢又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那为兄就收下了。”
一块手绢儿,至于么?她有些疑惑,在地时空的古代好像是有手帕定情这么回事,但那一般是女子亲手绣的花样才有特殊含义,比如鸳鸯、比目鱼、并蒂莲之类的,给他一块普通的手帕应该没事吧!
突然传来早起捕猎的海鸟的叫声,有几只从他们的头顶滑翔而过。他思索了一会儿,笑道:“小妹,想吃鸟么?”
什么?吃鸟?能不能换种问法?好污哦!
她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得憋得满脸通红地充满渴望地看着那几只肥肥胖胖的鸟儿。
贯白丘可不知道她内心这种污七八糟的想法,他利用大鱼的内脏作诱饵捕获了两只海鸟。
但生吃鸟类实在是太挑战她的极限了,她只是吃了点生鱼片,又在海里捞了些海藻来吃。也算是荤素搭配、营养全面了!
迎着初升的太阳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很快又到了日暮时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