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如果沙鹰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一个时辰以内花绿芜得不到救助,就会因高烧而流产,甚至危及生命。
罗钰的眉头皱成“川”字。他当然知道都城里的天道高手不止自己、独孤栖白,还有一个隐峦道长。但能一个时辰以内找到,并且迅速被说服救助花绿芜的恐怕也只有独孤栖白一人。
作为男人,罗钰虽然不说,内心却隐约明白独孤栖白对花绿芜一直抱有一种特殊的情愫。
况且,独孤栖白还作为独孤家对付他的最后武器与退路,时间越久,就会越加成为危及他的隐患。独孤栖白的母亲是已故韩统领的妹妹,他父母亡故,成为孤儿,很大的程度上也算是受了罗贵妃冤案的牵连。对此,罗钰不可能毫不介怀。再说独孤栖白是跟韩善生关系很好的表兄弟,想起死去的善生,罗钰对独孤栖白的感觉就复杂起来。
抛去武力,单从精神方面来说,独孤栖白是一个他很不喜欢,但无法轻易杀死的人。
想必老狐狸独孤宇瞻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叫独孤栖白做他们家隐藏的绝招吧。
“……呃,难受……”怀中昏迷的花绿芜扭动着身体,无意识抓紧了他的袖子。
双眼紧闭,额发汗湿,脸颊不正常的潮红,小嘴微微张着,原本水润的双唇却因迅速脱水有些起皮。
她,命在旦夕!
她与他的孩子,也命在旦夕!
罗钰霍地起身,双手抱住花绿芜,转身就走!
“封锁大殿!皇后平安之前,把这些人全留在这儿!独孤卿云,你过来!”
独孤卿云有些惊异,却收了宝剑,笔直的身形大步跟了上去。
沙鹰急得跳脚,大叫道:“师尊师尊,那我呢?我去哪儿?”
“跟上来!”
少年立即像最灵活的小鹿,迈着细长的两条腿儿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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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独孤栖白的出现是十分焦灼的体验。
花绿芜躺在床上,去了钗环,散开了头发,身上高烧不退,一直在流汗,好像快要濒死晒干的鱼。
暖茶源源不断地送上来,罗钰亲手喂她喝水。刚开始还能喝下去一些,后来昏迷太深了,竟牙关紧咬,连水都喝不进去。
罗钰一着急,干脆直接口含茶水,嘴对嘴就喂了下去!
——妈蛋!太太太劲爆了吧!!就算是自己老婆,可,可,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毫不改色!简直帅爆了!!沙鹰瞬时间就做下一个决定,他以后,一定要做师尊这样的男人!我行我素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独孤卿云面色有些僵硬,忽然朝一边转过头。
——生性严谨的人面对这样的场景,难免有一丝尴尬。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左等,独孤栖白不来;右等,独孤栖白还是不来。
花绿芜躺在床上,紧皱着眉头,豆大的汗珠早已经浸湿了枕头,越来越痛苦的样子。
罗钰坐在床边,一直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滚热,也出了不少汗,捏在手里像快要滑出去的鱼。有时候她无意识攥紧手指,把罗钰白皙修长的手指掐地通红,罗钰却一无所觉,只紧紧盯着她。
“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罗钰忽然开口问。
“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独孤卿云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回答道。
“啊啊啊啊~~时间过得这么快!师娘快不行了啊~~~~!!!”敢这么叫唤的果然只有一个沙鹰。
罗钰紧闭上眼。
“从现在起,每隔一刻钟,都要给朕报时!”
“是!”
独孤栖白是在最后一刻钟才赶到的,除了他,来者竟还有隐峦道长!
除去了绷带,独孤栖白脱胎换骨,竟成了一个犹如冷玉般极其俊美的高大青年。连卿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完全变身后的形貌,一时都没敢认出。罗钰却在看见那双蔚蓝如海洋眸子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皇后遇难,本道身为白竺国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此次前来,是为了助小徒一臂之力。”
穿着杏黄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嘴上说的好听,罗钰又岂不知道他是前来为独孤栖白压阵。这道士是怕自己过河拆桥,在利用独孤栖白救助花绿芜以后,便趁机除掉他吧!
独孤栖白紧盯着情况非常不好的花绿芜,眼眸中的关心真是一览无余。
“具体情形草民已经听说,现在事不宜迟,草民随时可以开始。”
罗钰等的就是这句话!
室内摆好熊熊的火炉,温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沙鹰所说的针扎法早已经牢牢记在罗钰的心头,令多余的人出去以后,罗钰掀开花绿芜的被子,亲手隔衣施针——只有作为丈夫的他才对花绿芜的穴道位置这么清楚,在花绿芜的的十八个穴道扎好针,然后和独孤栖白对坐,一人握住花绿芜的一只手,两人同时运功逼毒!
丝丝奇异的香气从花绿芜的身体弥漫开来。
随着两人运功的深入,她牙齿打颤,身体痉挛,显出十分难受的模样。过半天忽然难受地蹬起腿来。罗钰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压住花绿芜的腿——腿上,也扎着银针。而对面,空荡荡的袖子忽然飘荡,独孤栖白用他另外一只断臂,也同时按住花绿芜另一条腿!
四目相对!
平静之下波涛汹涌!
“这次救了内子的事情,朕欠你一个人情。事后,只要不过分,朕会答应你任何条件。”过分不过分,大家自然都心里有数。罗钰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