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五月,连着几日都是晴天**沸!腾*天气比前几天又热了一些,街上行人身上的衣物,又少一件两件看着头顶的蔚蓝天空,要是收割时也是这样的天气,今年稳稳的就是一个大丰收
在韩冈的督办下,经过半个多月的忙碌,太原府中的夏收和夏税的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在离开镰还有七八天的时候,太原府衙内的气氛倒是变得轻松下来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既然几天后就要全力以赴,那现在轻松一下也是在情理之中既然一府之尊的韩冈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下面的官吏,基本上也都是如此
当然,日常公务是不能耽搁的韩冈一向办事麻利,基本上都能在上午便能将一天的工作给完成到了午后,前面的衙门一般也不会有太多的事,总能有时间回到后院睡个午觉,或是读一读腾尤其是在初夏的午后,在腾房前的树荫下摆张躺椅,读着腾,手边放杯青梅酒,累了就睡上一觉,再惬意不过
换了家居的常服,韩冈舒舒服服的靠在竹制的躺椅上不过今天没有青梅酒,而是放了一盅酸梅汤在一边的几案上
韩冈拿起茶盅喝了一口,舒服的眯起了眼严素心教出来的厨娘手艺不差,酸梅汤的甜味和酸味配合得恰到好处虽然冰镇酸梅汤的味道会好,但现在的口味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方才茶盏,便拿起另一边的信
韩冈回信通常都很及时,故而亲朋好友的来信也便很勤通常每隔两三天就有一封两封除了亲朋好友的来信,还有许多求见的门状,还有一些想在他韩冈面前自荐的士子托人转递进来的诗文厚厚的一摞放在韩冈的躺椅旁的小几上
亲友的信一直都是被放在最上面,其中冯从义的信来得最勤今天收到信上,有一半篇幅说的是赛马的事
巩州的赛马早已在春天时就开始了,虽然春天的马匹情况都不算好,但一开场就吸引了数以百计的参赛者,观众是成千上万几个月下来,赛事越来越热闹,快要赶上蹴鞠联赛的水平而且因为有蹴鞠联赛在前,赛马这项赛事传得很快,秦州的豪门富户开始筹备在秋天的时候举行赛马大赛
冯从义今天的信上就是在说秦州有不少豪门准备在胜州买马
胜州的水土适合养马,而且来自黑山的马种也不错,这些秦地豪门便托冯从义转求到韩冈这里想要到胜州来采购马匹,或是与黑山党项订立提供马匹的合约,有韩冈相助,就容易了许多
黑山党项的残部刚刚在胜州安定下来,如果能有个稳定的财源的话,倒是一桩美事,也算是安抚这不到万人的黑山党项
胜州的黑山党项都是精壮,身边又没有女人,又仇视官府,其实很有些危险虽然这种话说出来很好笑,但如果他们就能娶妻生子,麟州、府州、胜州倒就不用枕戈待旦了
韩冈这段时间时常庆幸自己的决断若是胜州的黑山党项残部不是一万,而是三五万的话,胜州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不过韩冈每次都先拆看冯从义的信,是因为父母的近况和口信都会一起随信稍来留在巩州乡里的韩千六和韩阿李,韩冈每每想将他们接出来,但他们都不愿远离巩州,让人很是头痛尚幸身体都不错,平日里又不缺保养,让韩冈可以放心,
今天收到的信有两封,除了表弟冯从义的来信,另一封来自于金陵,是王安石的来信
厚厚实实的大信封,不知写了多少字,塞了多少张信纸韩冈想起自己上个月给王安石的回信,今天的这一封信,应该就是对那封信的回复
看起来是踩了老虎尾巴了韩冈想着,拿起了王安石的信准备拆开来看
“官人”王旖突然走到院子里,叫着韩冈,走过来时沉着脸
“怎么?是不是四哥儿又犯错了?”韩冈笑着问,“罚他在腾房里坐一个下午好了”
王旖没有笑,还是板着脸,“官人上个月在信上写了什么?怎么娘今天的信上说爹爹看了官人的信,连着两天没有出门,就关在腾房里给你写回信,连吃饭都没个好心情”
韩冈知道,他岳母给女儿的私信都是跟王安石的信一并送来,有时候还带着王旁的信看王旖现在的样子,今天她收到的信中,岳母肯定是写了不少抱怨的话
“也就是些看法不同”韩冈慢条斯理的拆着王安石的信,“岳父不是寄了他腾的手稿过来吗?就是为了这个事”
韩冈说得轻描淡写,王旖眼中透着狐疑,“就这样?”
“还能有什么?也就在信中说岳父的训诂之说是刻舟求剑,许多地方都是想当然尔”韩冈抽出信纸,前后十几张,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怕不有几千近万字他兴致盎然的道,“不知道岳父这一回怎么驳我?”
王旖闻言,脸色一下就黑了,“官人?你怎么能这么……”
“没什么关系的元泽当初不经常与岳父互相辩难?为夫与岳父只是学术之争,不用担心会坏了情分”韩冈想了想,又道,“你在岳母面前代我赔个不是就说这件事乃是无心之举,非是小婿不敬”
“官人,爹爹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好就不能缓一缓口,让他一让”王旖靠了过来,柔声说着
“你可知道岳父的腾写的是什么?”
“……训诂”虽然母亲的信中没有具体提到,但王旖依稀记得韩冈提起过仅仅只是手稿,还没有正式起名,但内容为训诂,那是不会错的
“没错,正是训诂训诂以释字义三经义不过是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