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韦叔谐拿到海盐制作方法时激动的表情,孙享福就知道他的节操是多么的容易碎裂了。
“韦大人,这制盐之所,必须得安排在海外的岛上,而且,制作出来的盐,绝对不可以对外售卖,只能用于腌制咸鱼,一旦被陛下或朝廷现了,这个罪名可就大了。”
孙享福享福既然敢把这桩掉脑袋的买卖交出去,自然是有些防备手段的,海盐制作出来,只能腌制咸鱼,咸鱼腌制出来,只向扬州的酱料作坊售卖,名义上,扬州的豆酱作坊是并不知道制盐这回事的,他们只是出钱购买咸鱼。
“老夫晓得,过几日,老夫便召那申屠勇过来安排此事,正明无需出面······”
又和韦叔谐聊了一些没营养的话,孙享福便从他房中退了出来,此刻已经明月当空,倒是不方便走夜路回白云湖了,便想去自己之前在冯府的住处休息,却被早就等在门外的冯府管家叫到了冯盎的书房。
“不知越公唤在下前来有何事吩咐?”见了礼,孙享福便在冯盎的书案对面跪坐道。
“看看吧!这些都是,不知道正明以为,老夫该如何处之?”
堆成小山一般的信件,孙享福目测最少有几十封,便随意取了其中一封打开来看。
内容很简单,询问亩产八石谷此事真伪,要岭南的土地。
而且,孙享福接二连三的拆开了好几封信之后,内容大多如此。
“看来,这岭南烟瘴之地,要成为宝地了哟。”
见内容大致相当,孙享福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意思了,和韦叔谐一样,很多人看到了利益,就忘记了节操,冯盎早年在隋朝做了很多年官,身为岭南大族,与江南,甚至淮南地区的一些大族也有些交往,以前,冯盎可是向他们兜售了岭南出产的蔗糖的,现在,亩产八石谷的消息被朝廷放出来了,那些人就像见了血的蚊子,纷纷扑了过来,各种讨还人情,攀附交情的都有。
“知道老夫当初为何降唐吗?”看到孙享福打趣的样子,冯盎面有正色道。
“在下智短,不知也。”孙享福这类植物研究生,对历史的兴趣向来不大,如实道。
“隋末群雄并起,老夫在岭南偏安一隅,静观诸路起义军争斗,可以说,不管任何人得了天下,老夫得个南越王的爵位都不难,然而,老夫却最终选择了并不算强的李唐,甘愿做一个国公。”
“为何?”
“因为其它各路反隋之人,都只是想争权夺利,成为另一个能够剥削天下百姓的权利掌控者,而李唐不同,他们即便在弱小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行仁政,修律法,他们是真正的想挽救天下苍生,老夫的岭南之地不足以进取天下,唯有顺应这样的仁义之师,才能得以善终。”
“然也!”
孙享福听了冯盎的话,总算知道当时弱小的唐朝为何会越打越强,令各路英雄来投了,天下像冯盎这样的有识之士不少,他们才是真正有才干的人,当一群这样志同道合又有能力的人聚之后,何人能与之为敌?
“然而,如今老夫得偿所愿,富贵之极,却唯一愿,此生难遂也。”
“何愿?”
“使岭南之民,如汉人一般归于王化,不再过茹毛饮血的日子。”
冯盎的话虽然简短,但仅仅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便让他的形象在孙享福的心中瞬间高大了许多,难怪历史上李世民给了冯盎那么高的待遇,因为他这个人,值当。
“越公真乃当世智者也,正明愿助越公一臂之力。”孙享福躬身下拜,正正经经给冯盎行了个礼道。
每个促进民族融合,推进民族和谐的人都是值得人尊敬的,孙享福给这样的人行礼,是心甘情愿的。
其实冯盎只是照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高大上的事情,孙享福这么认认真真的给他行礼,倒是让他有些尴尬,道,“这不正有一事不决,准备问计于你么。”
“越公可是犹豫,要不要答应划地给这些人?”孙享福指了指案几上一堆的信件道。
“正是,老夫若是许了他们田地,他们必然会组织汉人佃户来岭南耕种,若是我岭南之地的汉人多起来,则原住民能够在他们身上学习很多汉人的风俗习气以及农耕技术······”
冯盎说了好几点给这些人划地,让他们来岭南之地耕种的好处,孙享福则是越听越是摇头。
“越公可想过这些想要来岭南之地的人的身份?各地大族也,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来了岭南,也会如在下一样,要求越公将最好的地方划给他们耕种,这样反而会让原住民没有好田耕种,让本就穷困的他们的生存空间变的更小,不是长久之计。”
“嗯,你说的这一层,老夫也有担心,自汉以来,不是没有汉人官员试图将岭南之地治理好,却没有任何人成功,地里环境是一种因素,更主要的原因,却是人治的原因,汉人管理岭南,难免偏颇汉人,夷人部落被欺压,肯定会反抗,夷人部落自治,却又不服汉人王化,使本地一直处于落后状态,老夫百思,不得解也。”冯盎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道。
“这个事情得慢慢来,依在下看来,这是一个走出去,和走进来的问题,岭南之地山多,路远,但相对来说,却并没有蜀道那么难行,为何蜀中的展却能紧随长安的脚步,而岭南却不行呢!还是因为岭南各个部落没有走出去的勇气。
商业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