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南霜一进屋就跪在地上,赔罪道:“二姑娘,奴婢刚刚不是成心的。四姑娘回府知道了白天的事,便要奴婢反诬赖您。
奴婢想着,您让奴婢待在四姑娘身边是看得起奴婢,来日自是还有事要吩咐的。奴婢若是不应,四姑娘起了疑心,只怕将来不好再为您做事。又因着时间仓促,便不得不这么做。”
陆思琼丝毫不意外,“确实是事出有因。”
倒也没就让人起身,只问道:“那你白日到底是什么情形。怎么丁姑娘的簪子会跑到你身上去?你可不像是会为了贪个簪子便宜的人。”
“那事奴婢是真冤枉,”提起这个,南霜连忙解释:“奴婢是捡了那簪子,当时想着定是哪位太太或小姐弄丢的,正巧看到夫人。就去禀了宋妈妈。
夫人当时听到动静,确确实实是看了一眼簪子的,只是因为府中事宜太多只跟奴婢说之后再言。
可,可奴婢也不晓得,夫人为何要说奴婢见财忘本。二姑娘,这点奴婢是真真的冤枉……”
“我心里有数。”
陆思琼淡淡的,“你偷偷过来,仔细被人发现了,就先回去吧。
如今既有了刚刚那幕,四妹妹想来也就相信是你真的投诚了她。好好用着这份信任。”
“奴婢谢二姑娘体谅。”
南霜紧绷着的情绪终于一松,她还真怕二姑娘怪罪。
见她出去,旁边立着的书绘即道:“原来这样,是姑娘您教她将计就计的?”
陆思琼摇头,“我哪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今儿下午我可一直在永昭伯府,可算不来这些。
不过是捏得住南霜几分性子,这丫头野心不小,哪那么蠢得来罪我?她懂得分寸。”
“是,姑娘想的周全。”
事态反转。竹昔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夫人怎么……”
提到宋氏,陆思琼便默了。
她之前就有直觉。继母对自己不一样了,可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若有介意早介意了,也不该到这时候。
最近,是最近才有的变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世?
她知道了?
陆思琼双目睁大。父亲告知了她?
可依着自己对父亲的了解,这等事怕不会明言吧,但到底也难说。
起了身,让书绘又替她宽衣,将婢子才打发出去。刚转身,却又听到房门外传来声响。
“书绘,你也退下吧,不用值夜了。”
她站在床榻前,正对着床褥理了理头发,手刚掀开薄被又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
没明白书绘怎么不应声还要进来,转过去,只见隔了座屏风,一人倚在门边,正面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身影是无比的熟悉。
陆思琼一喜,下了踏板绕过屏风,果然就见那念了一日的人,一身鲜亮红袍,正专注的凝视着她。
脚步就这样定在了原地。
少年神态慵懒,一足已入了屋,另外半个身子却还在外面。对视心上人,眼神倒渐渐涣散了些许,可不说话,人也不动。
这样静静了片刻,他才突然开口:“谁给你的胆子,这夜半被闯闺房,还敢就这样跑出来?”
陆思琼闻言,顺着对方视线低头,才方留意自己身着着寝衣。
夏日的衣衫原就轻薄,她面颊一红,忙折回去取了架子上的外衫披在身上。
复走过去,看着面前的人仍觉得不太真实,“你怎么来了?”
玉面红袍的少年弯起唇角,笑得愉悦,“想见你,就来了。”
陆思琼眼瞧了瞧外面,院门已落,不由再问:“你如何进来的?”
“呵、呵呵”他竟咧嘴笑了出来,“你家的墙,不高。”
听他说话就知其饮了不少酒,陆思琼恐被人发现,道:“先进来,别杵在这儿。”
谁知那厮就这样将胳膊伸了出来,笑得越发无赖:“你拉我,你拉了我,我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