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可真是中气十足。
陆思琼无语,指着棋盘说:“你见过谁像你这样玩法的?落棋不悔这个理你懂不懂,怎能这样朝令夕改?”
龚景凡就爱瞧她这副模样,眉目微嗔中带点纵溺的神情,扬唇认真回道:“自是见过,以往和我下棋的人都这样走法。阿琼你若喜欢。我也不拦着你呀。”
“我可没这个习惯。”后者没好气的说。
他还非占了理,“怎么没有?我每次换落子的地方后,你也没再落之前的方位,难道这不是更改?”
“我。你难道不知你一子更换局面骤变,我当然也得看着局情来下。”陆思琼硬生生的被他逼出几分心虚来。
“这我不管,反正你我都是这个玩法。你既早适应了,哪还能下一半就走人的?”
少年越发得意,唇角弯弯。催促道:“快,该你落子了。”
陆思琼觉得,她惹不起躲得起。
心知眼前人是起了玩心,故意和自己耗时间,也就收了早前那份认真的心思,捏起棋子就随便下,想着早些结束也是好的。
龚景凡三两下就看出来对方的敷衍,倒也不恼,嘴边嘀咕着“你就打发我吧”,手中的棋子却始终配合着她。
这是想着法不让她输了。
有时候。真不怕下棋之人技术浅薄,瞧,对手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思琼的次次错失都能被他圆过去。
眼看着棋盘上的玉子越来越多,再无多少空位,陆思琼抬眸觑向他:“二爷这下的不是棋,是刻意拿我寻开心呢?”
“胡说,我可舍不得。”龚景凡嘴里说着这话,语气却充满揶揄。
最后,竟是平局。
陆思琼如释重负,“好了。结束了。”说着就要起身,还没动又被人拽住,“平局不算,再来一盘。”
真是够了!
“二爷棋艺高超。我自认不敌,您还是饶了我吧。”语气讨好。
龚景凡不放,“不成,你说陪我下棋,诚意呢?”
“一盘棋下了快两个时辰,这还不够诚意?”
虽说看他说说笑笑也蛮有趣。但这种下棋过程实在印象深刻,陆思琼完全不想体会第二次。
她望了眼门外天色,“快午时了。”
“午膳你留在这用呗。”
他语气自然,边说边将棋子分开归入棋笥。
少女妥协,眼看着他一副拾掇棋子的认真模样,不解的趴着问:“以前,都谁陪你对弈的?”
“那得看爷高兴,阿琼,可不是谁都有这个殊荣的。”
陆思琼觉得他这模样真是欠打击,偏偏又比不过其脸皮厚,缩回身子道:“我有午觉的习惯,待会就回去了。”
“午觉你可以在旁边耳房,我陪你。”他下炕走坐到她身旁,姿势亲密。
陆思琼身子往旁边一倾,提醒道:“你别闹,这里是姨母处。”
龚景凡就笑,笑得腼腆且得意,仰着头问她:“回去,你就愿意陪我闹了是不是?”
陆思琼恨不得捂住他嘴,“你安静些,否则下午你就真一个人留在这吧。”
这个威胁很好用,后者即刻老实了。
他们俩在这边玩闹,蕙宁公主亦不打搅,直等派去德安侯府的人回来后,她才让人将外甥女请过来。
一进屋,就看见妙仁师姑亦在。
陆思琼脚步微顿,心头大喜,她从相府回来了?
上前两步,笑着相唤:“师姑。”说着又上下打量了番,问道:“师姑您没事吧?秦家有没有为难您?”因着情绪激动,声音并不似往日平缓。
妙仁摇头,目光满是疼爱,“没有,姑娘不必担心。”
陆思琼拉着她的手,心头藏了许多话,终是顾着场合,改望向位上的人。
蕙宁公主适才言道:“师姑是昨日回的德安侯府,正巧我今儿遣人去陆家同你祖母说你还要在公主府小住阵子。
你母亲便让你院子里人的给你收拾些细软,因着担心你身子,就顺道将她一道送来了。”
她话落,视线落在妙仁身上,亦不称她为“袁医女”,从善如流的开口:“师姑给琼姐儿把个脉吧,本宫瞧着她这几日气色还不错,但这孩子身子弱,终归是不放心。”
“是。”妙仁应声,与陆思琼二人在圆桌前坐下。
陆思琼最近身子好多了,倒没觉得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师姑面色憧忆,想起以往她对外欢喜。
妙仁搭了脉,容色并不轻松:“姑娘的身子总还是幼年受的寒气所侵,是故比一般人羸弱些。
每逢隆冬岁关里就更差些,往年悉心将养着所有起色,但因着母体弱症又是早产,以后还是要多注意。尤其是最近,乍暖还寒,切不可再着了凉。”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方瓷瓶,递给少女:“这雪莲丸,药效比以往你服的玉暖丹要好上些,姑娘但凡觉得身子犯虚、夜间出汗难眠时便服上一颗。”
陆思琼一一应是,伸手接过,心底是却有些好奇。
雪莲可是稀罕物,也就是她幼时才搬去荣国公府的那几年,祖母拿出了家里的珍藏让师姑给自己制丸服过。
后来,短了雪莲,便自制了驱寒的玉暖丹给自己。
这两年,师姑一直在外,之前又身困突厥,如何得了这样珍贵的药来?
一时间,望着对面的眸色有些复杂。
她心底尚有疑问,蕙宁公主却已先开了口:“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