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斗笠武者竟是饶有兴致地继续读道。
“党同伐异,因右丞相罗谦阻他封大都督,便以反腐为名,大肆清除异己,其罪一也。”
“任人唯亲,以清除剧无意余孽为名,实行军制改革,大肆安排亲信执掌军权,将燕国之兵,变为秦枫私兵,其罪二也……”
读到这里,那斗笠武者看了看下面罗列的十几条罪状,忽地就不读了。
就在对面众人不知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时,斗笠武者却笑了笑说道:“好了,差不多可以了!”
听得这话,众多文士皆是松了一口气,那蒙面文士谦虚地说道。
“只能说马马虎虎吧,众人皆知,秦枫乃是大燕第一能言善辩之人,虽我们儒家人,亦自愧不如……”
“若是不好好地磨出一篇檄文来,恐怕三言两语,就会被他辩倒,那岂不是坏事了!”
听得这话,那斗笠武者却是端起桌上的美酒,豪饮了一大口,“咚”地一声将青瓷酒壶,重重地磕在了桌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且放一百个心吧!”
“秦枫不可能出来跟你们争辩的,因为他根本不在此地,甚至可能已死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陡然一惊。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吧?”
一众被秦枫的反腐和军制改革,逼得走投无路的文臣武将都是愣住了。
只听得那斗笠武者呼着酒气笑着说道:“既然你们有弃暗投明之心,就不妨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吧!”
“之前有秦枫世家里的下人,传出话来,说听府内频繁讨论‘三星堆古蜀帝宫’的事情……”
“那处禁地出产可以跨界飞升的黑火,秦枫自是不可能不去!”
“虽然我之前并不曾看到秦枫,但我却亲眼看到了众人瓜分黑火,也见到了一些,非是亲眼所见根本不可能相信的诡异事情……”
“而如今,小爷我已从三星堆古蜀帝宫平安寻宝归来整整五天了,秦枫却至今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就算不是死了,也是他在三星堆古蜀帝宫里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抽身乏术,根本不可能到此地来!”
“圣裁武院有明文规定,无圣不国,秦枫若死,燕国必将亡国,你等早早投效到赵圣辕门之下,也算识趣!”
“日后大赵攻灭燕国,lùn_gōng行赏,想来少不了你们这群人封妻荫子!”
众人听得秦枫居然不在此地,顿时一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了起来。
“太好了,若秦枫这小贼不在蓟都城内,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有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这是舔着脸拍起那斗笠武者的马屁来。
“大赵王师到来之日,我等必会替大军开城,把蓟都城献在王师手上!”
“我等不求封赏,只求能为赵括大人,执鞭坠镫,心满意足了!”
黑巾蒙面的文士听得这些马屁,看向燕国这些文士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不屑,不过他转过身来,对着斗笠武者淡淡一笑说道。
“若秦枫已死,自是一了百了!若是他没死,此时此刻,正是趁机端掉他老巢的好机会!”
“稷下学宫的方圣可是有文旨的,秦枫公然阻挠我儒道的大计划,必须狠狠打击,以儆效尤!”
“所以方圣的话就是,秦枫世家满门上下,一个不留!”
斗笠武者冷冷笑道:“你们这方圣可真是圣人皮,屠夫心,这等灭人满门的事情,居然也做得出来!”
他不禁奚落道:“看来你们儒家人的礼义廉耻,真的只是挂在裆上的遮羞布,私底下手段比我们武家人还要狠辣啊!”
那黑巾儒者听得这声奚落,脸色微微一僵,却犹自辩解道:“《春秋》有言:多行不义必自毙,秦枫暴虐不堪,我等亦是代天击之,有何之罪!此事非但不是残忍灭门之事,反而是一振燕国朝纲,匡正君臣人伦,以清君侧的大好事情啊!”
听得黑巾儒生的辩解,在他身后的燕国儒生都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只有那斗笠武者依旧冷笑道:“你们这些腐儒,总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底下却行着猪狗不如的事情……” “你们有利就是多行不义,对你们不利,便是对你们强加迫害,翻来覆去都是你们嘴唇这两张皮,真没有意思!”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这黑巾儒生一介文人,居然被对面赵国的一介天武者给驳斥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就在他思量着如何还击的时候,斗笠武者已是大手一挥说道:“好了,我们既然皆是为攻灭秦枫世家而来……”
“赵圣临行前,也叮嘱我,不仅要将秦枫满门上下屠戮殆尽,更要叫他身败名裂!”
“从这一点上来说,赵圣与你们那个狗屁方圣,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虽然那天武者出言不逊,但在场的儒生,除了那稷下学宫来的黑巾儒生,所有的人都只有秀才文位。
那儒生也不过才举人文位,与这天武者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数,只能一个个装作没听到这一声对方运的谩骂,掩耳盗铃了。
那天武者继续布置说道:“今晚,你们这些儒生鼓动国子监学生上街包围太尉府,要求秦枫出来主持大局……”
“先喊口号,再冲击太尉府,如果他们对你们动手,你们便打出这檄文……”
“我等亦会帮你们呐喊助威,搞得蓟都全城皆知,秦枫世家对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儒生下了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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