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之下,万物似乎都只剩下了一个“热”字。
不说是人和动物,便是那苍翠欲滴的植物,此刻它们的绿叶子也在酷热之下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动地垂着,只有当微风吹过,这绿叶才像是酷暑之中难得遇到几缕清风般的人类一样,勉强打起几分精神,摇晃几下了去。
火热的灼浪,仿佛已经将绿叶都给点燃。
“来人,请老先生过来!”段江西的声音从军帐中传出。
过了一阵。
一直不断擦拭额头汗珠的老谋士坐在了段江西的下席。
“老先生,山路难行,外加酷暑难当,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谋士再次擦掉额头之上那以极快的度重新凝聚的汗珠,勉强一笑道:“元帅,这个问题,老朽想了一宿,终于找到了法子!”
“哦,快讲!”段江西大喜过望。
老谋士笑道:“元帅,酷暑难当,咱们的将士们可以用树枝绿叶来遮住阳光,降温避暑,您可以下令,让工兵营的士兵们协助三军将士,就地取材,搭建临时军营。
如此一来,咱们既可以避暑,还可以以逸待劳,就在这里等着敌军来找咱们决战,岂不妙哉!”
“哦!”
段江西神色一亮,随即放声大笑,这绝妙的主意,一下子似乎连他心中的燥热都给消除了去,“好,就用这个办法!”
很快,段江西命令传达三军。
半日时间,奴王朝三军,六十万兵力,全部搭建起临时军营,尾相连,三百里连营,当真是蔚为壮观,令人震撼。
与此同时!
武植率领的五万大军,摸到了段江西六十万大军所在的山头上来。
武植的探查目光从段江西的三百里连营收回。他心下不免震撼:大帅真是神机妙算,让人佩服,段江西啊段江西,你这三百里连营,爷爷不给你放把火,当真是不够意思了。
武植当即下令道:“传令兵,传我命令,所有将士,每人都给我抱上一捆干草,一会儿冲上去,都给我将干草点燃,然后给我抛到敌军的军营中去,今天,咱们就放把大火,乐呵乐呵!”
“是!”
“报报报!启禀大帅,五里外现敌军。”
听闻消息的段江西浑身一震,大喜道:“哦,可探查清楚,对方有多少人?
那将士道:“大帅,敌人漫山遍野,地势挡住了视线,属下们也估摸不清楚敌军的人数啊!”
“漫山遍野,看来人数也少不了,好,通知各位将领,立即集合议事。”段江西道。
议事军帐之中。
段江西望向老谋士,“先生,你的计策奏效了,敌军终于要和咱们决战了。”
老谋士笑道:“恭喜大帅,决战一启,大帅必定战无不克,建立不世功勋。”
“恭喜大帅!”众将领齐声道。
段江西顿时心花怒放,大笑道:“好,本帅愿与诸位将领共同建功立业。”
紧接着,段江西开始调兵遣将,排兵布阵:
“齐将军,你打西路,务必缠住敌军。”
“风将军,你负责南路……”
“孙将军……”
“各位将军切记,大战开启之前,咱们先佯装没有现敌军,一定要将敌军放近了再突然起冲锋,利用军营,占据有利地形,将敌军一举歼灭!”
“是!”
军帐之中爆出一阵声振寰宇的齐声应喝。
“好,出战!”
……战争,在这块并不算特别大的山头一触即。
开始的迅,却同样结束的也迅。
当第一捆稻草从天空中砸落而下,奴王朝的三军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五万捆稻草,堆积起来足以当做一座大山,就这么被丢在段江西的三军军营之上,再加上那么一颗骤然贱起的火星。
大火,立即跟疯了一般,化作一条庞然大火龙,呼啸着将段江西的三百里连营尾相连,将那火海,倒映成一整片。
火势冲天,在这盛夏的山林之中,大火并不缺乏新的能量,连根拔起一片树木,便又重新注入了新的能源。
段江西的三百里连营,转眼之间便陷入在一片火海之中。
那火海中,有摧折的灌木,坍倒的树干,也有奔逃的野兽,四散的飞鸟,最可怕的是,还有那一个个在火海之中跳动着“妖娆”却并不优雅的舞姿,并不断撕心裂肺地哀嚎的身影,连同着大火,在摇曳中轰然坠落。
古殇一计,火烧段江西三百里连营,大火之下,焚烧了一切,也焚烧掉段江西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胜利!
“大帅,快逃吧!再不逃,大火就要烧过来了!”
“大帅,我们中计了!”
“敌军用了火攻啊!咱们的连营,根本就逃不开大火啊!”
“大帅!”
“大帅!”
然而对于眼前的一切,段江西却并不愿意置信,他在失魂落魄中怒吼:“老先生呢?老先生呢?”
有人道:“大帅,老谋士他,他被落在了大火里,被活活烧死了啊!”
轰!
段江西颓然地软倒在帅位之上,他的目光开始变得空洞,目之所及,是一片火海,耳之所闻,是四方的哀嚎。
段江西出一声悲呼:“王兄,弟弟让您失望了,我段家基业,不保了啊,呜呜呜!”
堂堂三军统帅,段江西竟是抱头痛哭起来。
在这痛哭之中,段江西忽然想起了薛山,他在心中怔怔:若是……若是薛山还在,大概是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