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部经理......”
黄荣贵有些犹豫地说。
“财务部经理?包有才?”樊帅大吃一惊。
睿一内心也非常震惊,但是他表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这一招是他从小到大父亲丁永强对他言传身教的。
任何事、任何人、任何场合,都要做到处世不惊、处乱不惊、处事不惊。
不能让任何人从你脸上看出你内心在想什么。
从出国到回国这些年来,这一点家训令他受用不止。
包有才,睿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对这个包有才印象比较深刻,不是因为他是掌管公司财务大权的人,而是因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是憨厚、踏实。
而且他平时做人也好、处事也罢,都特别的沉稳。
否则,睿一也不会在包有才来公司一年后让他坐了财务部的经理的位置。
公司成立之初财务部经理是姬逸轩兼任。
后来公司做得越来越大,姬逸轩要负责的事多,所以才提拔了这个包有才。
睿一心里无比懊悔,自己竟然识人不明,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了一个看似忠厚的人。
老祖宗那句不能以貌取人说得真是没错。
“董事长?董事长?”樊帅见他好半天在发愣,轻轻地叫他。
“你说。”睿一还是满脸平静。
这让黄荣贵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这董事长听了自己的汇报之后,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打小报告的小人。
“黄主管,这事儿我来处理,你安心去上班吧,回去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这些事儿。”睿一对黄荣贵说。
“好,董事长,那我出去了。”黄荣贵走向门口。
等他出去后,睿一盯着樊帅问:“你觉得黄荣贵这个人怎么样?”
“董事长,说实在的,您一直觉得包有才人不错,,当初没有想到会出这事儿,所以我也就不好说什么。如果按我的看法,黄荣贵比包有才敬业、忠诚。”樊帅小心地说。
“好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去查查包有才的底细!”睿一烦躁地挥挥手。
在樊帅面前,他不必伪装自己那么高冷。
喜怒哀乐都可以肆意的表现出来,他和樊帅不仅仅是上下属的关系,更是挚友。
樊帅走后,睿一感到无比的疲惫。
他瘫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似乎有一条什么脉络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
从觉得有一件什么事被自己忽略了。
他终于明白父亲用人为什么都事先让人去调查对方上下两代人的社会关系。
那时候他还笑话父亲草木皆兵、笑话父亲是曹操,多疑。
丁永强当时告诉他:疑人不用,用人可疑。
他不明白这句“用人可疑”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用人不疑”吗?
父亲解释说:不信任的人不能用,在用的人同样不能过份信任,因为人在不同时期、不同环境下是会变的。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父亲的苦心,商场如战场,只不过没有硝烟而已。
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慵懒地拿起来接听。
“睿一,我查清楚了,咱们财务部的人是跟经理包有才走的,已经离开了星市。”姬逸轩在电话中说。
“不是被胁迫?也不是被挟持?”睿一问。
“不是,全是自觉跟着走的,这几年咱们是不是太信任下面的人了,财务部的人调整过好几次你我都不知道,现在走的这帮人全是包有才任经理期间调换过的。”姬逸轩语气有些低沉。
“也就是说,他把财务部的人全换成了他自己的人?”睿一震惊。
“对,而且你别问什么财务制度不允许他们挟款走人之类的话了,包有才不是为钱财来的。”
“那他是为了什么?”睿一惊讶地问。
钱财包有才拿不走,但睿一以为他起初就是为钱财而来。
“你细想想,咱们公司有时候出些错误、跑些客户、丢些单子,咱们都以为是很自然的事,市场竞争所导致。现在看来不是,就是这帮人从中搞得鬼。”姬逸轩愤愤地说。
“他们常把咱们公司的资料提供给别人?”睿一明白了。
姬逸轩接着告诉他,不用再去查了,包有才是南方人,上无父母、下无妻儿,单身一人。
俩人挂断电话后,樊帅抱着一叠资料匆匆进来。
“董事长,我都查到了,整个财务部的人都是...”他气喘吁吁地说。
“我已经知道了,不要再说了。”睿一掐着两边胀痛的太阳穴说。
“您已经知道了?好...”樊帅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
“你说一个上无父母、下无妻儿的人,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为钱?他明知拿不走,还有什么?”睿一喃喃地问。
“无父母无妻儿,不代表无兄弟姐妹吧?”樊帅插了一句。
“什么?你坐下说。”睿一朝他招手。
“包有才有个哥哥,他们是兄弟两个,他上高中那年父母出车祸栽进河里走了,后来他哥哥来到了星市谋生,就把他也带了来...”
樊帅还没有说完,丁睿一脑海中一直模糊的一个问题终于明朗起来。
他连忙问:“包有才的哥哥是不是叫包天成?”
樊帅见他这么着急,有些纳闷,他说的名字和自己要说的名字不太一样。
“董事长,包有才的哥哥叫包天生,兄弟俩合起来就是天生有才的意思。”樊帅解释。
“包天生,包天成...”睿一来回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