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至尊宝,是一个土匪。准确的说,是一个土匪头子。
昨天晚上,我身体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灵魂,他告诉我,他叫彭怿辰,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
他希望借用我的身体,感悟一下我的人生。
尽管我是个土匪头子,但我非常乐于助人,所以我很快就答应了他借用我身体的请求。
当然,如果我的灵魂能打得过他,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惜我并不能打过他。
所以只好让他用我的身体渡过了一段,让我从不未想象过的经历。
……
五岳山下的风漠,遮蔽了蔚蓝的天,莽莽黄沙掩埋了多少枯骨,他们为何而来,又将魂归何处,我总是在漫天的寂寥里,背对数不尽的荒凉,穿过寒冷孤寂,看尽漠漠飞沙,等那日出月落又星升,却始终找寻不到应有的答案。
二当家总是嘲笑我,明明是一个土匪,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却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
其实我很想告诉他,现在控制这具身体的灵魂并不是我的。
但既然我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了,当然也没法用嘴巴说出我的想法。
收起纷繁的思绪,我深呼一口气,将那些奇怪的念头压至心底。今天又来了位客人----干活的时候到了。
我不喜杀生,尤其是对女人,更何况姑娘你美若天仙,我笑吟吟地望向这位新来的客人,二当家也在一旁附和。大漠毒辣的阳光在刀身上折射出一片寒气,奇怪的是,在这个面若桃花,脂泽粉黛,肌若凝雪,青丝如缕的弱女子身上,我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惊恐和不安。空气中逸散着一丝异样,气氛凝固了。此时有无数种念想在我脑海中闪烁而过,唯一没料到的却是结局。
她无辜地看着我们,就像看着一群哗众取宠的小丑。
那个名春三十娘的女子,只是轻描淡写的抬起了纤细的手掌,气若游丝的挥舞了一下,二当家和所有的弟兄们便都跪倒在地,只剩下目瞪口呆,失去思考能力的我。
春三十娘并没有为难我们,我们依旧过着打家劫舍的生活,只不过她变成了我们的大姐大。每一次打劫之时,都要检查对方的脚底板,春三十娘没有过多言辞,只知道她在寻找一个脚底板上有三颗痣的人。
虽性命无虞,但作为山贼,因一个弱女子而掣肘,心中难免有怨气,更何况我作为一帮之主,要是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臣服,一定会被底下的各位兄弟所讪笑。所以我一直在和二当家秘密计划着,等待时机夺回主动权。
大漠的夜晚总是荒凉而漫长,朔风从远处吹来,携着孤独,就这样一路吹到天边。寂寂寒夜,不见半点星光。而我,又重复做着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独自一人行走在流水潺潺的山洞,恍惚里总知觉有无数双充满期待的目光射向我,看的我心里发颤,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这里是何处,我为何而来,漆黑一片中,我大声呼喊,谁能帮帮我,却无人回应。只有我,只有一副封存的长卷,只有汩汩流淌的涓流,剩下的,都是无声的静默。
时间一日日在静默中流逝。
突然有一天,我们抓住了一个奇怪的和尚。他说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要尽力挽回。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菩提老祖。
传说菩提老祖法力无边,门徒无数,德高望重,却教导出了一个罪恶滔天的恶徒——孙悟空。
孙悟空为求长生,勾结妖魔,欲弑杀师傅唐僧,饮其血,啖其肉,幸为观音大士所灭。
而这位慈悲为怀的唐僧,念在师徒缘分一场,坚持错在己身,愿意不计前嫌,一命赔一命,给那劣徒一个改过自新,重归大道的机会。
观音大士便让他五百年后转世重生,再修大义。
但对于我们这些土匪来说,这不过是有一个关于仙佛的传说罢了。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疯疯癫癫的和尚一定是患了臆症。
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和尚老是盯着我看,那长久驻留的目光里,我一点一点读出了欣慰,掺杂着无奈和失望,让我心中莫名一痛。
但我想,这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苦恼春三十娘霸占山寨的事,而产生的错觉罢了。
而那个叫菩提老祖的疯和尚,终日神神叨叨,没有人猜得透他的心思。
又过了几日,菩提老祖神神秘秘的拉着我进了柴房,说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转世投胎。
终有一天,我会变回那个法力无边的圣者,看破尘缘,抛开世间所有难舍难分的纠缠,回到唐僧身边,护送他西天取经,完成普渡众生的大业。
齐天大圣,那个一路降妖除魔却劣性不改,妖性难除,最终离经叛道,做出了欺师灭祖之事的顽猴?
听了这个疯和尚的话,我笑的很厉害,几乎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想我至尊宝粗莽之人,山野而生,却也懂得尊师重道,怎么会是那个欺师灭祖的妖猴。
他又不依不饶的掏出一面铜镜,说此镜可堪破世间万般迷障,照射出所有生灵的原形。
他好像坚信我在铜镜中的倒影,一定会是一只浑身长满毛发的猴子。
但等我接过铜镜,只见到镜中那人小眼浓眉,满脸胡须,碎发凌乱,一脸的不屑与嘲讽。
“这下你满足了吧,死心了吧。”
我嘲笑着菩提,但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有着无比的失落和遗憾。
也许我是想成为那只神通广大的猴子,好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