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郊外的乡间公路上,淡淡的白色薄雾,笼罩在这里,久久不散。
于静开着自己那辆破烂的皮卡车,缓缓地从波士顿开往纳汉特小镇。
她一边开车,一边冲眼睛里不自觉地露出充满迷茫、悔恨、不甘、暴怒和疯狂的眼神。
这是几个月来,经常会出现在她眼睛的眼神。
她此时就好像一个死去幼崽的雌狮,对整个世界都抱有深深的恨意,甚至包括对她自己。
就在这时,她发现车窗外,道路边上立着的三块巨大的广告牌。忍不住心里一动,便将皮卡车开回到广告牌边上,慢慢停了下来。
那是三块早已破旧不堪的广告牌,上面画着各种山和湖的广告画,显示出它们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关注过的事实。
于静不自觉地用手指狠狠戳了戳自己的嘴巴。
她仔细的记住了广告牌下面,用白色油漆写着“纳汉特镇广告公司”。
思考了会儿,重新发动了自己的皮卡车,沿着公路一路向前,回到了小镇中。
……
纳汉特小镇唯一的广告公司门口,于静小心地看了看挂在外贸的公司广告牌,确认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便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一家非常小的公司,位于一栋二层小楼的二楼。
此时公司的办公区里,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着一本书,好像在研究事情的模样,其实却是在偷偷“欣赏”正在收拾书架的公司女秘书,那性感挺翘的屁股而已。
突然一个高瘦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用一种不似男人,却也不像女人的沙哑嗓音问道:“你就是莱德·韦尔比?广告公司的老板?”
韦尔比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装出正在一本正经研究书籍内容的样子,笑道:“我就是!这位女士,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帮你的?”
于静走到办公桌,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从上往下看着韦尔比,严肃问道:“我听说出镇那条公路边上,有三块广告牌是你们负责出租的,对不对?”
韦尔比尴尬的笑道:“我不知道我们在那里还有广告牌。请问具体位置在哪里?”
于静立马回道:“从镇子到波士顿的那条老公路上。有了高速公路以后,就没人走那条路了。”
韦尔比拿出一本公司广告牌的登记手册,翻了好一阵,才叹道:“啧啧!您说的对,我都忘了那里还有三块广告牌了。从1986年之后,就没人再在那里刊登广告了。”
于静表情冷漠道:“租这三块广告牌一年要多少钱?”
韦尔比惊讶道:“一年?您想租下根本没人路过的三块广告牌?除非有人迷路了,要不就是白痴才会路过哪里,你确定自己要租那些广告牌整整一年?”
于静狠狠拍了下桌子,问道:“别那么多废话,你就说能不能租给我吧?”
韦尔比笑着点点头,回道:当然可以,任何人都能租,只要付钱就可以了。看在那些广告牌荒废很久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好价格的。那么,您准备在广告牌上刊登什么广告呢?
于静冷笑了一下,问道:“在广告牌上写什么,法律是不是有规定?我想应该不能写诽谤别人的话,还不能写“操”、“日”、“婊·子”这些词,对吧?”
韦尔比耸耸肩,笑道:“额,其实‘**’也不能写。”
于静脸上闪过一丝倔强,点头道:“好,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说完,她绕过了办公桌,掏出一沓美元放在了韦尔比面前。
“先给你五千,当作第一个月的租金,我想应该够了吧?”于静说完,又掏出三张纸,递到韦尔比手中,说道:“给你,这是我要在广告牌上写的东西。你现在就起草合同,我们马上就签约。我可不希望你把这三块广告牌租给别人。”
说完,于静走到了窗边,对面就是纳汉特镇警察局。
韦尔比仔细地看了看三张纸上的内容。
此时窗台上,恰好又一只甲虫不小心仰面朝天,怎么努力也翻不过身来。
韦尔比突然问道:“我猜您是安吉拉·于的母亲。”
于静回头冷冷看着他道:“对,我就是安吉拉·于的母亲。”
说完,她帮窗台上的甲虫翻过了身,看着对面的警察局,冷冷问道:“我就是那个可怜的于静。请问你们多久能把那三块广告牌张贴好新‘广告’?”
韦尔比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日历,小心道:“应该能在……复活节那天贴好新广告吧?”
于静转身看了看韦尔比,冷笑道:“那就太好了!”
……
三天后,太阳刚刚落山。
纳汉特通往波士顿的老公路上,小镇警察迪克逊一边开着警车巡逻,一边跟着收音机哼唱着一首老歌。
这条公路很少有人路过,因此镇上的警察每周也只来这里巡逻一次。
此时,在这条漆黑的公路上,只有迪克逊的警车在行驶着。他破锣一般的歌声,划破夜空传出很远很远。
就在警车驶到三块破旧的广告牌旁边时,迪克逊突然看到车外路边上,有一名工人正在粉刷一块广告牌。
看到那牌子上的字,迪克逊的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
虽然是在夜晚,但广告牌上的射灯全部打开了,那上面红底黑字,异常醒目地写着“彭怿辰警长怎么还……”几个大字。
明显后面还有几个字没写完。
迪克逊停下警车,摔门而出,气冲冲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