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刺龙画虎,染着各式颜色头发的青年,正对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推推搡搡。
老人枯瘦如柴,拘偻着腰,宛若虾米。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就像是一片孤寂的落叶,萧瑟而又悲凉。
七十五年前,他才满十八岁,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亲手杀了一名鬼子兵。
六十年前,他随着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鸭绿江,面对强大的美帝国主义,毅然决然的亮剑,在冰天雪地里,抛头颅,洒热血。
四十年前,在血淋淋的老山前线,他令越南鬼子闻风丧胆。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心脏穿过,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就是现在,每逢阴天下雨,伤口都隐隐作痛。
现在,他已经老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安度晚年。
然而,就连这点不算是要求的要求,此时也已经成了奢望。
一个身上画着青龙的青年,指着老人的鼻子,就是一通怒骂:“特么的,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还敢瞪眼。明天就给我从这里搬走,不然的话,老子真的就放一把火,把你这破房子给点了!”
老人终于忍不住了,阴冷着脸,怒斥道:“你们,你们,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比当年的东瀛鬼子还要凶残,动不动就要烧人家的房子!”
“骂了隔壁,烧你这老不死的房子,是看得起你!”说话时,一名脾气火爆的社会青年,上前就要去推老人。
老人身子微微一侧,巧妙的躲开了。
“卧槽,你这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还敢躲,看我不打死你!”社会青年是个炮仗脾气,当场就要发飙。
不过,他拳头才刚刚扬起来,手腕就被人用两根铁钳般的手指,给死死地卡住了。
社会青年见有人来管闲事,怒目圆睁吼道:“骂了隔壁,你谁啊,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嘛,少管闲事。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出手的人,自然就是王皓!
王皓没说话,只是冲他冷然一笑。
“咔嚓!”
王皓手指骤然发力,社会青年的手腕骨,当场粉碎性骨折。
“啊,骂了隔壁,快松开,松开!”
社会青年脸色铁青,呲牙咧嘴,像是杀猪一般惨叫连连。
其他几个社会青年,见来人貌似不好惹。当下就大眼瞪小眼,面面厮觑,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王皓随手一甩,像是拎小鸡一样,将社会青年给摔了出去。
社会青年从地上爬起来,怒狠狠的瞪着王皓,吼道:“骂了隔壁,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嘛,就敢来多管闲事?”
王皓没答话,只是斜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社会青年见王皓不接话,就自顾自的嚷道:“我们是大开发金总的人,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滚。不然的话,哼,你知道后果的!”
“呵呵!”王皓冷然一笑,随手捡起一块板砖,使劲砸了过去。
“哐当!”
社会青年脑袋被砸中,当场开了红花,血淋淋的,着实有些吓人。
不等他再次爬起来,王皓就快步上前,踩住他的胳膊,一字一顿的说道:“回去转告你们金总,就说我王皓,过两天就去找他聊聊人生。看看他喂的食人鱼。饿瘦了没有?”
社会青年这下彻底没了脾气,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唯唯诺诺。
“好了,滚吧!”
将这群社会青年打发走,王皓就带着满脸的谦恭笑意,朝老人走了过去。
老人伸出如同核桃皮一样,枯瘦干瘪的手,冲着王皓笑了笑,道:“小兄弟,谢谢你!”
王皓微微顿了片刻,开口说道:“赵爷爷,你不记得我了嘛?我是皓子啊,以前经常和你下棋,唠嗑的皓子啊?”
听到王皓这句话,老人浑浊的眼眸,微微有些凝滞。
他仔细打量着王皓的面容,黯然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精光。
“你是皓子,王战的儿子?”
王皓握着老人枯瘦的手,情不自已,激动的说道:“赵爷爷,是我,我回来看你了!”
见到王皓回来,赵爷爷显得很是激动。
突然,他看到站在一旁的秦思雨,随口问道:“皓子,这位是你媳妇吧,长得可真水灵!”
听到老人的话,秦思雨俏脸不由的一阵羞红。她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一眼王皓。见对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自己也就没说些什么,纯当是哄老人开心。
她莞尔一笑,喊道:“赵爷爷好!”
赵爷爷冲她点了点头,开始开心的说道:“来,来,别在这里站着了,进屋里坐,进屋里坐!”
老人的房子,很简陋。是那种用石棉瓦搭建而成的临时房,上面还破了几个洞,是塑料纸简单的糊住。
里面黑兮兮的,一盏15瓦的白炽灯,悬挂在房梁的正中央位置。唯一的电器,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14寸黑白电视机。
王皓小时候,听父亲提及过,赵爷爷在对越反击战时,担任师团级一把手。老山前线,他是令越南鬼子闻风丧胆的杀神。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迫退伍。
可没想到,他晚景竟然如此凄凉,令人看着就感觉心酸。
秦思雨见房间角落里,米袋子已经空了,只剩下几个生硬的馒头,和两块黑兮兮的腊肉,鼻子不由的一酸,道:“我去买点东西!”
王皓看了秦思雨一眼,说道:“嗯,你去吧,小心点!”
“来,皓子,闲的没事,陪老头子我杀一局,我们爷孙两个好好地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