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百多年前,刀尊公羊愁便提出“剑走轻灵刀承势”的特点,论锐气和锋芒,刀不如剑,但论承载力,刀却是更胜一筹。
自古剑乃尊位,刀乃莽夫之物,各式剑法、剑谱发展繁荣,而刀法却是一部难求,也正是因为这种地位只差。
似乎剑是雅物,刀是粗器。
但也正因为这种对比,显得刀这种兵器大气磅礴,可载山载海,以御世界。
辜雀见天下刀来,浩荡不绝,一时之间,心中也有澎湃之意。
斩君刀,天下七大圣器之一,唯一的纯粹杀伐圣器,其威势当然不可阻挡,但辜雀已然有了人皇之冠,他不想再收服斩君刀做自己的佩刀。
他希望有属于自己的刀,这必然不能是十七柄魂刀,也必然不能是泣血刀。
泣血刀不是实物,泣血刀非是自己所造,不能完美承载自己的大道。
冰洛曾说过,会为自己打造一柄好刀,但现在辜雀心情澎湃,却是有了自己为自己打造一柄好刀的念头。
他看着前方气势惊天动地的斩君刀,缓缓道:“我前世曾阅一篇文章名为《说剑》,其格局之大,至今仍有所悟。今日见你气势,我辜雀也以这《说剑》之中的观点,论一论这所谓的刀。”
“莽夫之刀,剖肝裂肉,徒步杀人,可谓热血。”
“国域之刀,御山河万里,保一方太平,可谓威严。”
“天下之刀,承世界之志,融万民宏愿,可谓伟大。”
“你为天下杀伐圣器,承世界之志,天地锋芒,天道宏愿,自然堪称伟大,为第三重境界。”
辜雀看着天空密密麻麻堆积的亿万之刀,沉声道:“故天下之刀,皆听你令,臣服于你。”
“但是你...包括玲珑时空塔、阴阳日月台和混沌弓都错了。“
“都说圣器有灵,但是你们却没有明白自己的力量到底来自于哪里。”
辜雀站了起来,站在虚空之巅,缓缓道:“今日我与斩君刀对决,就是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
他大手一挥,厉吼道:“我也造刀,以自我大道,造天地之刀!”
说话的同时,他眼中闪烁着混沌之光,将整个枯寂世界都纳入眼底,他看到了一切的一切,终于大声道:
“我观五行之木海辽阔无际,惊浪滔滔,其底有神木,横亘大洋,贯穿大陆,斩大地之嵌连,分阴阳于两侧。其表为木,其内为炭,其质为骨,不知是哪位先圣陨落,抑或是世界之脊?”
“我以之为刀骨,为刀脊,为刀轴。”
声音传遍天地,如惊雷炸响,滚滚不绝。
于是那五行之海的木海,深邃的底部,一根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骨骼,已然化作了神木的骨骼,它终于动摇,缓缓朝着辜雀而来。
横亘数百万里,比神魔大陆还要长,根本不知道有多粗,浩然跨越虚空,在辜雀的道则压缩下渐渐凝练,化作四尺之长。
那是一根灰色的神木,其骨质和木质已然交合,形成了一种似石非石、似骨非骨、似木非木的特殊材质。
古朴无华,却又沉重如山,这正是刀最适合的材质。
辜雀看着它,大笑道:“好,很好。”
“神魔大陆天州雪域和神州的交界处,有两座孪生山脉名为双子山,隔绝天、神两州,一方青山如画,春暖花开,一方白雪皑皑,惟余莽莽。”
“我以之为刀之左右双锷,断脊骨,接刀柄,过渡锋芒。”
话音发出,天州雪域和神州的交界处,那两座高耸如云的双子山拔地而起,发出轰隆之声,极速朝着辜雀飞来。
辜雀双手结印,将其炼化为锷,续接在了刀脊之上。
其态渐渐出形,辜雀俯瞰世界,又大吼道:“无间世界有冥河,今已消失,其底尽现。其可承冥河,可围无间,连同空间和混沌。我以之为刀柄,可承刀锷之重,可刀剑脊之魂,可受刀刃之利,可堪刀尖之锋。”
无间世界,那冥河流淌的河床连同整个河岸全部裂开,从无间世界浩荡而来,在所有人目睹之下,在辜雀的控制下,变成了刀柄。
辜雀大声道:“天地泉眼为大地脉搏,厚德载物,我以之为刀背。”
“修罗界北域四台,我以之为刀茎。”
“无量界两河蜿蜒,我以之为穗。”
“原始岛有上古奇石,我以之为刀尖。”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笑,淡淡道:“石刀无锋,大巧不工,我之刀也行杀伐,而不单为杀伐,更为意志,故不开锋。”
天空混沌之光变幻莫测,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一股股难以言说的威压已然传出,似乎透着一种古老沧桑的气质。
随着辜雀大手挥出,无尽的混沌之光消失,一柄古朴的长刀终于露了出来。
它通体为灰色,微微偏黑,其表不平,坑洼遍布,裂痕交错,似乎瞬间便要坍塌一般。
没有任何光滑,像是只是刀胎一般,形状也并不好看。
但辜雀没有沮丧,反而很满意地道:“浑然天成,了无痕迹,这的确是一把好刀,但少了势,少了灵,那才是刀的神魂所在。”
他看向斩君刀,笑道:“你当然不会认为这柄刀可以与你相提并论,但它还未完工。”
“刀承其势,我造天地之刀,势则来自于民。”
他仰天长啸,大吼道:“天下万民共鉴,请赐予此刀万民宏愿!”
声音惊破天地,传遍寰宇,如天雷炸响,引得大地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