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仇结婚,交质盟诅”。
归根结底,乃是以血脉为纽带,神鬼为见证。此习俗,汉蛮通用,不足为奇。
群臣之所以各个泪流满面。只因蓟王汉室贵胄,却要为大义与蛮夷联姻。士大夫终归要讲究些许,曲高和寡,门当户对。正如自家女儿若下嫁胡虏,皆百般不如意,是一个理。徒生折辱之感。
将心比心,蓟王何其尊贵,后宫竟少有汉女。正因国君以身作则,方能上行而下效。鲜卑婢,高句丽婢,倭女婢,风靡国内。聘娶乌桓、鲜卑、羌家女,方兴未艾。
“和合之风”,大行其道。
门下祭酒司马徽,奉王命,与百夷使者,商谈和亲事宜。
所谓人多舌杂。百夷各有,迫切所需。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然殊途同归。又皆欲仿效西域五十五国,陇右羌氐,求筑都邑。蓟国营城术,蜚声海内。何必多言。
然,此亦是强人所难。蜀身毒道,之所以被后世称“茶马古道”,正因其艰险。唯有茶叶、丝绸等价高而轻飘之物,便于运输。营城机关重器,如何穿山越岭,在崎岖山道转运。再者说来。冒然遣大国工匠,深入岭南,亦恐为瘴气所害。光武时,征侧、征贰,姐妹反,攻“六十余座城池”自立为王。南疆动荡,光武遂遣伏波将军马援,挥师平乱。时,南方被视为“不毛之地”。气候炎热,潮湿多雨,遍生毒虫瘴气。行军作战,异常艰苦。自建武十八年出征,到建武二十年班师凯旋。短短二载,几近半数官兵,因瘴疫亡。所谓“瘴疫”,便是“虏疮”。后世称天花。虽说此病,亦非难治。然既为五疫之一,毒性甚烈,常毁人容貌。不可不防。
门下祭酒司马徽,一时难以决断。遂上报蓟王,备说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