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已至,群狼不远。
果然鹬蚌相争,得利渔翁。又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洛阳内乱,八关不稳。终被关东所乘。云台上下,双方各自收缩。隔空对峙,不再接战。
张济、李傕等人,面如死灰,战意灰飞。
便在此时,又有飞骑,惊慌来报:“军门都尉华雄,领五百王骑入宫。”
蓟王来矣!
万事休矣——
遥见焰角王旗,孙坚遂止步于宫门。
万五函园卫,兵分数路入城。一路驱散游骑,张榜安民。机关兵车列队,拼组楯墙障壁,将二十四街,各处路口,悉数封堵。尤其三千板楯神兵,由前西园上军别部司马,今函园助军右校尉赵瑾统帅。横断街心,板楯与“玄龟甲车”机关(螳螂)臂勾连,可谓铜墙铁壁。
散兵游勇,无处遁形。浑身挂满金银珠玉,不义之财,弃刃投降。
蓟国机关之利,何必多言。尤其洛阳内外,大路通天,一马平川。
孙坚所部,自有上军校尉冯芳,前去接济。华雄直入宫门,勒马云台。
环视台上台下,刀枪并举,兵卒密集。
华雄朗声言道:“都尉华雄,奉命解兵。”
“解兵!”王骑齐呼。
西凉乱军,顾左右而起骚动。
蓟王虎威。无敢忤逆。
见事不可为,张济一声长叹:“我等遵命!”
言罢,弃兵跪地。
西凉兵,弃甲丢盔,跪地一片。
吕布亦命麾下弃刀,赶来与华雄相见:“王上今在何处?”
“我主仍在国中。”华雄反问:“陛下何在。”
吕布并未说破:“陛下已登云台。”
“烦请车骑,登台护驾。”华雄代行王事。
“也好。”吕布不疑有他。
“各部归营,听候发落。”华雄又道。
“喏。”张济等人,稍稍心安。
洛阳二宫周遭,被函园八校,围成水泄不通。后路断绝,插翅难逃。唯北军大营可供驻扎。上林军遂一并前往。
稍后自有黄门宫人,打扫战场,搬运尸骸。话说,自先帝崩后,洛阳屡经兵变,二宫血流不断。黄门见多不怪。
王允、吕布心牵董侯。见大局已定,遂亲下密道,赶往马市胡姬酒肆,与董侯相见。后经覆道,入辅汉大将军府,权且栖身。
孙坚引军入西园,谨防西凉兵变。
待袁绍引大军,驻扎东郭粟市。
战场角逐,遂成政治博弈。
此亦是时局之必然。无论战争,亦或和谈,皆是攫取利益,不二之选。古往今来,莫不如是。无可幸免。
粟市,袁绍大营,中军大帐。
“叔侄相争,蓟王何以裹挟其中。”袁绍惊疑不定。先前还言之凿凿,蓟王恪守臣节,疏不间亲,卑不谋尊,必不会出兵。言犹在耳,函园八校,已截断洛阳二十四街,将南北二宫圈入其中。
“闻乃出蓟王太后之命。”袁遗答曰。
“原来如此。”袁绍叹道:“事已至此,该当如何。”
“即来则安。”袁术答曰:“我等亦是奉命出兵。便是蓟王,亦需以礼相待。”言下之意,关东联军乃奉寿春之命,讨伐不臣。叔侄之争,蓟王亲疏有别,自当慎重。
“尚有五万郡兵,上洛途中。粟市粮草足否?”袁绍又问。
袁术笑答:“粟市积粮无数,足可支取。”
“六百里上疏陛下(合肥侯)。告知详情。”袁绍言道。
“喏。”
与此同时,北军大营,一片唉声叹气。
大帐之中。张济、李傕、樊稠、杨定,西凉四将,枯坐无言。
小将张绣,起身问道:“敢问叔父,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张济动了动嘴角,沉声言道:“蓟王自有决断,我等又能如何。”
“坐以待毙,非(大)丈夫所为。”声出帐外。
掀帘入内,正是史侯当面。
张济等人,急忙起身相迎:“拜见王上。”
“诸将免礼。”史侯笑容不减,自居大位。
张济疑道:“王上何以,轻身至此。”
史侯答非所问:“营门大开,无人戍守。便是三岁孩童,亦通行无阻。何况朕乎。”言下之意,士气低落,全无皆备。若此时被人所乘,帐中将校,俱死矣。
张济面露愧色。急令张绣出帐,整备营事。
史侯言道:“不瞒诸位,朕与叔父,早有盟约。待洛阳事罢,共分天下。或据大河,或分长江。先前,朕命卫将军火烧城门,便为明示关东联军。”
“原来如此。”张济忙问:“如此说来,猛虎孙坚,并非强敌,反是盟友。”
“然也。”史侯叹道:“可惜蓟王终归是蓟王。”此言半真半假。叔侄暗中结盟是真,然毕竟密谋,合肥侯是否明示关东群雄,尚未可知。
张济此时,已无从分辨:“蓟王义胆忠肝,大汉一藩。传檄天下,无敢忤逆。”
史侯轻轻颔首:“若能速战速决,逼二弟禅位,归国就藩。料想,蓟王亦无有此举。”言语间,略带责备。一夜攻伐,不分胜负。待天光大亮,为时已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张济抱拳问道:“敢问王上,如何补全?”
“袁绍乃经旋门入关。八关余七,尚有守军八万余。”史侯问道:“尤其京东三关都尉,诸位可有往来。”
“我等皆有来往。”张济答曰。
“关东,联军十万,更加西凉兵乱。恐延祸上身,三关都尉,必寝食难安。宜当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