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阿,合肥侯行宫。
“臣,袁术,叩见陛下。”
“车骑免礼。”合肥侯自稳坐江东,得交、扬八郡。麾下雄兵,已破十万。江东吏民,望风来投。重拾帝王气象。于合肥侯而言,传国玉玺,亦非不可或缺。只需利大于弊。
“赐座。”
“谢陛下。”袁术称谢落座。
“车骑所为何来?”牛渚营事关江东安危,非要事不离。
“回禀陛下。臣于携众渡江,北伐徐、扬。”袁术言简意赅。
“车骑忠心可嘉。”合肥侯颇多赞许,有话锋一转:“然,可有必胜之机。”
“臣,窃以为。此乃天赐良机也。”袁术答曰:“王允狐虎之威,易相夺国。曹孟德《置屯田令》下,名门破家。方有兖州大乱。今曹吕相争,难分胜负。扬州江北残郡,并徐州一郡四国,断难自顾。臣,欲先取寿春,再夺三郡。纵横江淮之间,足可保江东无虞。”
“车骑孤军北上,若刘繇、陶谦,坚壁清野,如何久持?”合肥侯亦知兵。
“臣已遣使,暗通淮泗诸王。”袁术这便道破隐秘:“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兖州无论归曹吕何人所有,二人断难为臣。今,一国之政,悉归国相。淮泗诸王,先前行事,多有僭越。若再被人构陷,轻则削县,重则除国。唯与我同盟,方可解灭国之危。”
合肥侯眼中一闪精光:“淮泗诸王,先前便心向朕,多矣。”
“陛下明见。”袁术再拜。
“然毕竟南下江东。一江之隔,尚有扬州江北二郡,并徐州广陵郡,阻断交通。”袁术所谋,合肥侯豁然贯通:“车骑得此三郡,上可通淮泗,下可连江东。”
“愿为朝之藩屏。”袁术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又话锋一转:“毕竟事关国祚。故淮泗诸王,亦陈王宠为首。需质押一物,方可与我结盟。”
“传国玉玺乎?”合肥侯一语中的。
‘陛下,圣明。’袁术动容发声,五体投地。
“可。”合肥侯已有决断。
“臣,定不负圣望。”袁术手捧传国宝玺,慷慨拜退。
目送袁术出殿。合肥侯忽问:“尚书,以为如何?”
陪坐侧席,不置一语之尚书刘巴,起身答曰:“恐一去不归也。”
“朕,亦如此想。”合肥侯笑道:“袁术奸雄,岂甘居人下。”
“陛下明见。”刘巴顺其意:“然诚如袁车骑所言,得此三郡,可为藩屏。”
“如此,朕方能将长江沿线,守军调离。东击刘表,南击刘焉。尽得交、扬,江东之地。”合肥侯言道:“‘蝮蛇螫手,壮士解腕’。与袁术相较,曹操、吕布之流,其毒更烈。”
此乃帝王心声,刘巴不语。
不禁心生慨叹。若非蓟王天降,合肥侯可为明君乎?
“不可。”袁术正欲开匣,却被主簿阎象所阻:“传国神器,私窥不详。”
二人同车,并无外人在场。袁术略有恣意,亦是性情所致。
“主簿,言之有理。”袁术遂消此念。细观手中玉匣,袁术忽心生慨叹:“不日将归陈王宠矣。”
“明公毋忧。”阎象答曰:“吾观陈王宠,并无天子之德,绝非天下共主。传国玉玺不过寄藏耳。”
“主簿以为,何人可为天下共主。”袁术试问。
“唯蓟王当之。”阎象直言不讳。
袁术抚掌而笑。又恐腿上神器坠落,急忙去扶。对坐阎象,亦隔案虚扶。
笑罢。袁术冲阎象私语道:“某此去,便为玄德‘披荆棘,定关中’。主簿知否?”
“嘶——”初闻大逆之言,阎象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袁术眼中忽燃起一团无名火。
车驾归营,遂命心腹死士,护送阎象并传国玉玺,北上陈国。得传国玉玺,陈王宠携淮泗诸国,与袁术歃血为盟。暗助其渡江北上。攻略寿春。
江东群雄所忌。唯曹孟德盖海,并刘岱翥凤二舰队。如今兖州鏖战,曹孟德自顾不暇。刘岱扼大河之尾,青州与兖州相交,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亦不敢擅离。徐州牧陶谦,毗邻泰山郡,接山连海,更如临大敌。
恰逢蓟王南下云梦大泽,赴巫山云雨会。
山中无老虎,猴子可称大王矣。
万事俱备,袁术将牛渚营中粮草辎重,搬运一空。携建昌侯张闿,并心腹死士,假扮江东粮商,逆入淮水。浩浩荡荡,驶往寿春,泊入港津。
“江东粮商,贩往何处?”城中州治,刘繇问道。
“闻欲往兖州。”便有港令,小心作答。
“既往兖州,何不走大河水路。”刘繇必有此问。
“恐刘青州麾下,盖海拦阻。故入淮泗,逆鸿沟而上,泊入敖仓港。”港令答曰。
毕竟关东今为合肥侯所占。恐青州牧刘岱借故夺粮,故走淮泗水路。
刘繇笑道:“皆知我,素有清名。与民秋毫无犯。故皆借道淮南,往来四渎八流,获利颇丰。曹吕相争,兖州谷尽。此时贩粮北上,必得巨利。”
港令会其意,这便求问:“开征关税,可乎?”
“可也。”刘繇言道:“市赋、关赋,皆与时同,切毋多取。”
“喏。”港令抖擞精神,领命自去。
《九章算术·均输章》第二十七题:“今有人持米出三关,外关三而取一,中关五而取一,内关七而取一,余米五斗。问本持米几何?”
答曰:“十斗九升八分之三。”
刘繇所言,“市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