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张松所言。
郭嘉此举,乃为蓟王,谋划江山。又明授蒯良、蒯越二人,代为施展。只因,二人审时度势,自觉于家于国,皆有大利。
亦如蒯良所悟。此乃郭奉孝之明谋。后世又称“阳谋”。
料想。必是经鲁相宋奇之口,将郭奉孝所谋,和盘托出。蒯良、蒯越二人,依计行事。蒯良入汉中,蒯越入西蜀。二人合力,连环计成。
由南郑道旁童谚引出。假谶纬之术入手。“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汉中史侯,如何能见疑。便有高人,暗生警惕,亦只当是刘景升所谋。何曾想,计出大河之北郭奉孝。
连环计出。亦如袁术长史杨弘所言,“二刘齐攻,癣疥之疾;兄弟同盟,心腹大害”。合肥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勒令二袁,陈兵不动,作壁上观。江东由攻转守,攻防易主也。
如此一来。荆州覆灭之危,一朝缓解。刘表自可,“爱民养士,从容自保”。
或有人问。谓天下英杰,各为其主。蒯良、蒯越,为保全家门,唯有依计行事。如张松、彭羕,为何亦暗行此计。一言蔽之,天下何人不通蓟。“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光武大帝,珠玉在前。蓟王三兴,指日可待。从龙劝进大功,岂能轻弃。无需奢求,千秋万代。即便得二百年,绵长富贵。家门兴盛,与汉同祚。利大足可通神鬼也。
试想,如王允、张济,皆不能免俗,何况蒯良、蒯越,张松、彭羕,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三位好友,畅所欲言。凤凰于飞,回味无穷。
更有甚者。毋论何人、何方,裹挟其中。上至史董二侯、益荆二镇,下至蒯氏家门,二州百姓,兼得其利。以利驱益,自当无往不利。
落杯时,轻拍胸襟。张松醉眼蒙眬:“此去甄都,恨不能与郭奉孝一见。”
蒯良闻弦歌而知雅意:“郭奉孝虽远在河北,然鲁国却在咫尺间耳。”
“如子柔所言。”张松心领神会:“鲁国宋相,当可一见。”
蒯良笑道:“宋相亦好黄老,无为而治。李公(历),博学善交。此去甄都,何不入鲁国相见。”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张松喜道。
众目相对,三人皆抚掌而笑。
蒯良心知。张松此去,必有裨益。
盘桓数日,蒯良与张松依依惜别。刘表亲出十里,送汉中使团,北上甄都。
稍后,蒯越自蜀中安然归来。与族兄蒯良,青雀舫中相见。
“甄都上公之争,太师王佐之才。此计,恐为其所破。”蒯越心存顾虑。只因年初上计,蒯越结好曹氏父子。引为外援。众所周知,王太师之外援,当是车骑将军吕布。
彼时,荆州富庶,为二袁窥视。淮南袁术,连年入寇。江夏郡县,日渐残破。黄祖虽苦苦支撑,然终归江河日下。官兵疲于奔命,百姓凋敝民生。尤其郡中豪族,与四世三公,汝南袁氏,颇有渊源。不出数载,当裹挟吏民,举郡转投袁术。另有江东袁绍,觊觎荆南四郡之心,昭然若揭。荆州纵精兵十万,亦不敢妄动。正因二袁牵制,荆州亦如徐州,虽为外援,于曹氏父子言,不过杯水车薪,不足大用。正如吕布困守孤城,徐州亦不为其所得。于王太师而言,吕布麾下一万精骑,亦难称必胜。
一言蔽之。两家外援,皆不堪大用。
然若二侯结盟,诸刘合纵。江东畏惧,二袁陈兵,不敢来攻。荆州十万披甲之士,尽可为曹氏父子所用也。
此消彼长。王太师势危,岂能坐视二侯联盟。
此,亦是蒯越,心中所忧。
“异度毋虑。”蒯良宽慰道:“此计,乃出郭奉孝。你我不过‘一环’耳。料想。甄都必有如我辈之人,另起连环。”
“兄长所言极是。”蒯越慨叹:“少时常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今日方知,世间果有张子房。郭奉孝凤凰于飞,可比留侯‘下邑奇谋’乎?”
蒯良亦钦佩有加:“未可知也。”
甄都,太师府。
不其侯伏完,尚书令桓典,奉命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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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太师。”中堂内,僚属齐聚,足见事大。
王允遂将大鸿胪私语,告知于众:“汉中史侯,遣使入朝。约为兄弟之盟。诸位,以为如何?”
“竟有此事。”群僚惊诧。
大鸿胪,九卿之一。掌属国君长、诸侯王、列侯之迎送、接待、朝会、封授、袭爵,及夺爵削土之典礼;诸侯王死,则奉诏治丧,宣读诔策谥号;百官朝会,掌赞襄引导;兼管京师之郡国舍及郡国上计吏之接待事宜。成帝河平元年(前28年),省典属国并入,遂又兼管属国朝贡使节、侍子。
先前。大鸿胪司马儁、河南尹司马芳、洛阳令司马防,号“三马同槽”。父子三人,皆出蓟王门下。即便朝堂百官,屡遭清洗,时至今日,面目全非。司马父子,亦雷打不动,安居高位。王太师乃蓟王外舅,司马儁与其亲近,亦是情理之中。
此事好比,晴天霹雳。过于惊爆。引群僚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好!”不其侯伏完,先行醒悟:“若与汉中结盟,曹氏父子,得势也。”
“诚如君侯所言。”尚书令桓典亦醒悟:“曹氏父子引刘镇南为外援。兄弟同盟,益荆合兵。二镇同日发兵,先击二袁。必是此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