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发石,声如其名。山崩地裂,如雷如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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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耳城墙,砖石迸溅。龟裂游走,碎屑纷飞。
便有高塔,千疮百孔,拦腰崩折。宛如置身,阿鼻地狱。城内民众,鬼哭狼嚎,涌出家门。沿大街小巷,向王宫逃窜。不顾一切,只需能远离河岸。
霹雳投石车,远射八百步。为震慑城内金耳王,陈到遂命人瞄准城内一座僧伽蓝旁,金顶窣堵坡(佛塔)。目测,当在射程之内。
胡玉领命。
便有数艘斗舰,闻风而动。
此刻,金耳王宫。金耳王,正面色凝重,登高远窥。便有宠臣进言,蓟国机兵,虽可自河远射。然必不过城门耳。我主毋虑。
见石砲,果轰城墙,并未远击。金耳王稍得心安。
不料呼啸声中。城内窣堵坡,金顶飞炸。碎石雨落。
前刻还诵经不断,为城保平安之僧伽蓝内僧侣,四散逃命。多有被碎石击中。皮开肉绽,袈裟血染。刀剑无眼,落石亦如此般。
群臣惶恐至极。便是金耳王,亦惊怖莫名。分寸全无。
闻蓟王此来,乃为灭佛国。如今来看,传言非虚。我佛又遭劫难。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金耳王,当有此问。
“宜速向百乘求救。”宠臣进言:“再命大军回转。”
“依计行事。”金耳王,言听计从。
便有二队骑士,自南门出奔。稍后,分道扬镳。一队转向东南,命陈兵国境之大军回援。一队折向西南,向羯陵伽国求援。
从金耳国,“西南行七百余里,至羯陵伽国”。如前所言。百乘王朝,以案达罗、羯陵伽,二国最为强盛。
二队骑士,此时分头报信,正当适宜。
然金耳国行事,早被陈到预料。便有白毦精骑,预先设伏,截杀二路骑兵。
不久,便有残兵逃回城中,哭诉袍泽皆死。
“再出信使。”金耳国,面无血色。
“喏!”
每隔一炷香,便有二队信使出城。亦多有残兵逃回。然必有人,破阵而出。只需将王命传达。纵死伤惨重,亦在所不惜。
毕竟船少。石发半日,未能轰破城墙。待夜幕低垂,无从可辨。唯有鸣金收兵。此时,斗舰上下,琉璃风灯、枝灯、信灯,次第点亮。堆光如昼,豪光怒放。
金耳王,惊怒交加。欺我国中无人乎。
少顷,便有白毦队率登船。
“如何?”陈到先问。
“出城二十队(波特提),放回八人,余下悉数被擒,得衣甲九十二,符传二十。”队率答曰。
“甚好。”陈到大喜:“依计行事。”
“喏!”
是夜,金耳城中百姓,藏身床下,瑟瑟发抖,不眠不休。天将露白,又闻战鼓催命。
呜呼哀哉,援军何时至也!
又过一日。城墙摇摇欲坠,破城近在咫尺。大军屯驻国境,内城空虚。城破之日,便是亡国灭种之时。生死关头,金耳王,痛开国库,重赏三军。觅得勇夫,趁夜修补城墙,封堵城门,不提。
是夜,七百里外,国境大营。
楼橹守卫,忽见密林举火,似有人马穿行。
急忙吹号示警。
营中金耳兵卒,随即上樯守备。
为何从身后来?
“休要放箭。”便有信使,举火上前:“蓟国水军攻城,王命即可班师!”
“敕令何在?”樯上守将,高声喝问。
“敕令在此。”信使高举敕令。
“且射来。”主将又道。
“喏!”信使张弓搭箭,将广幅布所书敕命射入营中。
取来一观,如假包换。
守将又问:“兵符何在?”
“符传在此。”信使打马上前,人借马势,掷入营中。
敕令、兵符,双全。守将焉能不信。
“速开营门。”
“喏!”一声令下,营门徐徐升起。放一众信使入内。
话说,区区人马,不足百骑。即便有诈,入我大营,数万精兵。又有何惧哉。
见砦门开启。打头信使,嘴角微微扬起。正是陈到无疑。
“尔等,退后。”身侧信使,乃九译令假扮。一问一答,皆由其代劳。月黑风高,人马嘶鸣。又隔樯橹深壕,如何能细辨。
“喏。”九译令亦捉刀在手,稍稍勒马退后。话说,汉家儿郎,允文允武。投笔从戎,又岂独班定远,专美于前。
吊桥落定,闸门高升。陈到这才驱马上前。
百骑列队,次第而进。眼看守将已下樯,正领人前来问话。
陈到遂驱马迎上。
相风乌,神驹如龙。远非身毒马,中等身姿可比。先前居高俯瞰,且距离亦远,未觉有异。
待步履平地。骤见高头大马,守将猛然一愣。
这便以梵语,出言相问。
陈到一马当先,九译令皆不在身边。守将所言,如何能知。电光石火,灵光一现。也不答话,遂取符传,远远抛出。
守将果然中计,急忙伸手去接。却忘了,先前符传已掷入,如何再来。
便在这电光石火。陈到轻夹马腹,相风乌电射而出。
耳畔惊呼将起,人马已撞入眼帘。心血倒灌,天旋地转。
双眼再能视物,人已被倒提半空。
“勿动!”陈到大喝一声。
周遭兵卒,呆若木鸡。全然不知所以。
忽听中军大帐,一声怒喝。金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