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使摩西告知法老,‘犹太人是我长子’。”——《出埃及记·第四章·第二十二节》。
比起摩西时代,犹太人遭遇之凄惨。时下身毒贱种,所负苦难,恐亦不逞多让。
再比摩西,将犹太人悉数带离埃及。蓟王却反其道而行之。将身毒贵种,悉数迁离。留下贱种,授予名籍,分割田地。约法三章,三十税一。
何言维天有汉,且看三十税一。
平等性智(注①)前,先均田平赋。俗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终归“欲前佛后”。丰衣足食,是一切之前提。
华氏城,香花宫,正殿。
比起蓟王初来时,如坐针毡。马鸣菩萨,物我两忘。“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蓟王刘备与马鸣菩萨殿中对坐。
王权与神权,二次交锋。
“拜见王上。”马鸣菩萨先礼。
“见过大师。”蓟王肃容回礼。
“此去洛阳,王上授老朽何位?”不料马鸣菩萨,竟先有此问。
大俗即大雅,蓟王不敢怠慢:“白马寺监。”
汉有廷尉监。秦置,前汉分置左、右监,隶廷尉。秩千石,禄秩与廷尉正相当而位稍次之。掌逮捕,亦参案例、律条,审理疑狱。与(廷尉)正、(廷尉)平,通署公牍,互相监督。今汉唯置右监,秩六百石。
蓟王,创白马寺监。乃掌管白马寺。类后世“住持”,“方丈”。
见蓟王对答如流。马鸣菩萨知,早有所虑,而非临时起意。又问道:“何秩?”
“秩六百石。”蓟王答曰。
“六百石,乃蓟吏‘长史少吏’之鸿沟。”马鸣菩萨轻轻颔首:“寺众又如何?”
“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式叉摩那、优婆赛、优婆夷,称佛门“七众”。),僧、师、大师,不一而足。”蓟王答曰。
马鸣菩萨,又问道:“皆得俸禄乎?”
“然也。”蓟王答曰:“寺众,皆得俸禄供养。”
“人数几何?”
“寺满为止。”蓟王答曰:“适可而止。”
“可另造僧伽蓝否?”
“可也。”蓟王无有不许。
“闻诸夏仙门,不欲佛门东渡。蓟王此来,亦为攻灭佛国。中夏虽有白马寺,并诸多浮屠祠。却无佛门为官者。”马鸣菩萨必有此问:“王上何以,为此先驱。”
“大师当知。鄙国有四方馆、四海馆、司寒馆、司炎馆。孤王宫中,高置观天阁。今增设白马寺监,有何不可?”蓟王对诸夏仙门,一视同仁。
“王上无惧佛门大兴乎?”
“无惧。”蓟王毫无芥蒂。
“何也?”马鸣菩萨,必有此问。
“百科全书,独尊儒术。”蓟王一语中的。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知识是唯一照世明灯。
儒术后世劣化成儒教。究其原因,乃因国力不济,常为外辱。唯有抱团取暖,自我约束,共御外辱。想我大汉,兼容并蓄,涤荡万里。日月所照,维天有汉。蓟王去伪存精,将百家融入大儒学。又何惧,神鬼仙佛。
一言蔽之。国富民强,自信不疑。煌煌天汉,唯我独尊,天下第一。纵有仙佛,亦不能乱我根基。
故“病急乱投医”,“临事抱佛脚”。
于是乎,“无事不登三宝殿”。
“蓟王可为明王乎?”马鸣菩萨,终于道破心意。
须知,佛门明王,非汉家明主之意。
佛门明王,又作持明王、忿怒尊、威怒王。时下,“明”,即破愚暗之智慧光明。乃佛之“忿化身(变化身之一种)”。是为教化众生特别贪愚者,而显化至“忿怒(威猛)相”尊神。
正如蓟王号“东王父”。乃仙门所封。
今马鸣菩萨,欲使蓟王身证果位。为持明王。其用意,与仙门,如出一辙。
蓟王心领神会:“大师,与孤何名?”
“虎衣明王(注②),可乎?”马鸣菩萨试问。
“可。”蓟王欣然应允。
马鸣菩萨,心满意足。遂将安世高佛骨舍利还回:“蓟王,果有佛缘。”
蓟王双手接回。
稍后不久。马鸣菩萨亲诵经文。修诵虎衣明王本尊之功德。
如野火燎原,遍传身毒佛国。
原来。大汉蓟王,乃佛之“忿化身”。此番兴兵来攻,乃为救众生于火海。毋论“忿怒(相)”,亦或是“慈悲(相)”,皆佛之化身。行走世间,皆为普度众生,脱离苦海。
虎衣明王,身证果位。
身毒佛国,自上而下,顶礼膜拜,再无忤逆之心。
明王口谕。改“身毒”为“天竺”。
凡有所命,无有不从。
便是除五等种姓,亦如快刀斩乱麻。顺次推行。
稍后,更有百乘王朝,不战而降。此皆是后话,不提。
窥一斑而知全豹。如江东、汉中,政教同体。前期开局,着实无敌。
试想,既是佛门明王,又岂害同门。闻,马鸣菩萨一同东渡,诸国主,涣然冰释,再无执念。
多摩梨王一语中的:相较天竺,时下东土,可谓“极乐净土”也。
众国主,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作为守护初火的帝国。大汉不是极乐净土,普天之下,还有何地可称之?
北天竺,心向明王。再无二心。
马鸣菩萨一人,堪比百万雄师。
更有甚者。试想。若马鸣菩萨东渡。江东国师,又当如何?
本以为非一年半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