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之,你这可是又要多了一个弟子啊。”
从皇宫出来,谢迁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调侃李东阳。
刘健顺势接着谢迁的话,道:“而且还是陛下亲自为你选的弟子,你可真是了不得啊。”
之所以说这话,自然是有着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可更多的也是想因此而宽慰一下李东阳。
这次的科考泄题案和李东阳没有什么干系,而且也是他所不能掌控的事情,毕竟是副考官泄的题,而非是其他原因。
可偏偏李东阳认为他是主考官,所以这次泄题案虽然和他没干系,可也该承担些责任。
就算是刘健和谢迁一直劝他,都是不成。
今个陛下要给太子身边安一个伴读,而且还特意征求了他们的意见,其实意思已经有些明显了。
这个伴读日后也该是算在李东阳门下的弟子的。
毕竟李东阳负责教导太子,而伴读平日里跟着太子学习的时候,岂不是也在聆听李东阳的教诲?
“你们两个啊。”
李东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太子什么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让太子点名要去当伴读的。”
“怕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学子。”
“虽说锦衣卫的奏报上写的不错,可……。”
有些话,李东阳没法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说出来,就有些对太子不敬了,可却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这也未必。”
刘健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宫门,道:“太子殿下如今尚且年幼,虽然顽劣,可这也算是孩子的天性了。”
“咱们这些个老臣,深受皇恩,岂能因为太子顽劣就真的不管了?”
“而且,天子未必就要真的各个博学,只要能如陛下这般,其实也成的。”
刘健这话,细思起来,有些大不敬,可其实也是实话,当今圣上年幼的时候,一直躲藏在冷宫当中,不敢露面,何曾学过什么?
可如今照样不是贤明圣君?
皇帝不一样要博学,只要有识人之明,有容人之量,不昏庸,这就足够了。
“而且,当今太子顽劣,咱们不好管教,可是这伴读总是好提点一番的吧?”
“而且这伴读日后若是拜入在宾之你的门下,那就是你的学生了,你管教学生,总是可以的吧?”
刘健呵呵笑着,捋着下巴处的胡须,对于太子,他们是头疼的很,哪怕有千般算计,可碍于身份,也是没法的。
可对于旁的人,他们这些个老狐狸可就有各种手段可以用了。
谢迁也在旁边笑着,道:“其实就算这伴读和殿下性子差不多,也没什么,性子顽劣,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只要在大事上能够认准放心,一些小节,不必太过在意的。”
别看刘健、谢迁和李东阳三人是内阁大学士,可他们三人其实并不迂腐。
那些过于迂腐的大臣,也是不能进入内阁的,他们的位置至多就是止于礼部等一些衙门,在想往上进,是很难的。
“不提这个,不提这个。”
李东阳苦笑着摆了摆手,他这还没说什么呢,就被这两位好友这么联合起来一通猛说的,若是他在说些什么不愿意的话,那还了得?
更何况,这事情既然已经定下了,也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不过是一个举人徒弟罢了,他这个内阁大学士还不至于为此发愁的。
“陛下也不知道会选哪一个方法。”
李东阳沉吟了一会,还是把话题转到了如今的这个科举泄题案上,这是他心里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最起码,这个案子彻底定下了,朝廷给了天下士子一个解释,之后,他才能放下此事。
“或许会严惩首恶吧。”
刘健沉声开口:“程敏政的官职肯定是保不住了,就是不知道会被陛下降职还是直接革职罢官。”
“那两个泄题的士子,应该也是要革去功名的,若不然朝廷威严不在。”
“至于那些不知情而得知考题的士子,可就难说了,以陛下的仁慈,怕是不会革去他们功名的。”
“毕竟功名得来不易,若是这么革去,陛下肯定是于心不忍的。”
其实,那些从徐经和唐寅处得到试题的士子若是真被革除了功名,就是刘健他们几个,也会有些于心不忍的。
这些士子只是判断唐寅等极大可能会金榜题名,所以才攀附他们,这其实在朝堂之中也是很常见的情况。
“其实,事情闹到如今,就算是革除了这些人的功名,从剩下的试卷当中遴选,仍旧会有许多士子心中不满的。”
谢迁开口,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更加倾向于只惩处首恶,也就是如今被锦衣卫带走的唐寅和徐经还有程敏政三人。
程敏政泄题,不管是初于什么原因,都要严惩,而徐经和唐寅两人,得到考题后,还想以此扬名,同样是罪大恶极。
所以,这三人肯定是要严惩的。
至于其他无意得知了考题的,那些士子若是被革了功名,着实冤枉,就算是免了他们此次会试的成绩,让他们下次在考,怕是身上也会背上一个洗不掉的污点,日后会被旁人提及的。
所以,谢迁一直倾向于只惩首恶,此次会试成绩全部作罢,于明年在加开一次单独的会试恩科。
他的意见,刚才在面圣的时候,也提了。
只不过,虽然是内阁次辅,可毕竟是臣子,不可能替皇帝做决定的,所以,最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