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塘县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在杭州呆了两天,曾毅他们一行就直奔钱塘县而来。
原本,来钱塘之后,按照曾毅的想法,钱塘县不说是法外之地,怕也不会好到什么地方去,毕竟连知县都能暴毙,以至于这边的知县都空缺了数年。
可想而知,造成这一切的结果,肯定是钱塘县这边有大奸佞的。
谁曾想,钱塘县这边,可以说是百姓成平,安居乐业,这大大的出乎了曾毅的预料。
“难不成是京城那边泄露了消息?”
李建胖缓声开口,环视着周围的街道和行人,在他看来,下面州县接到消息有钦差而来,特意准备这些,甚至命令百姓如何如何。
这种事情,也是有的。
尤其是这钱塘知县空缺这么长时间,一旦彻查,肯定不会是个小案子,那幕后之人若是用这个法子,其实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消息泄露这个倒是肯定的。”
曾毅缓缓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表情:“毕竟有钦差仪仗调动,这是根本瞒不住人的。”
“只是,来这钱塘县,可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陛下和内阁几位大学士,肯定不会外传。”
“除此外,也就你咱们几个人了,还有伯畴兄,但是,伯畴兄也是可以信任的。”
“至于太子殿下,岂会跑去和……。”
曾毅这番分析,合情合理,只是,最后,他顿了一顿,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李建胖倒是看出了曾毅最后眉头皱了那么一下,心知肯定是有情况,不过,曾毅不说,他自然是识趣的没问。
“先在钱塘县找家客栈住下吧。”
曾毅叹了口气,原本就知道,来钱塘查案肯定难,尤其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而且还等于是陈年旧案,没有任何的线索。
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有知县被迫辞官或者是暴毙,若不然,根本不可能追查出之前的案子来。
毕竟那些个暴毙的知县,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了。
而就算是真有行凶之人,那行凶之人连知县都敢谋害,如此的胆大包天,岂会自己主动招供?
虽说曾毅也明白,他恩师李东阳所代表内阁的意思,指的怕就是这位安康侯,但是,此事只能徐徐图之。
一连数日,曾毅他们一行都在钱塘县的一家客栈内入住。
只不过,白天王喜和赵奎两人轮流去钱塘县衙外面候着,而李建胖则是出去打探消息。
“由县丞掌管县务。”
“但凡是告状之人,不分原告被告,根本告状之人身份,要交最低一两,往上数的银子。”
“最高者,甚至有纹银百两……。”
曾毅听着李建胖打探来的消息,嘴角上扬,脸上看不出喜怒,难怪王喜和赵奎两人轮流在钱塘县外面蹲守,也没有看见告状之人。
而且偏偏县衙外面还有衙役值守,看起来根本就让人想不到这些。
“这县丞,胆子可是不小。”
“也是好算计,银子也落下了,告状的人也少了,他的麻烦自然也少了。”
曾毅满脸嘲讽之色:“只是,这告状之人,怕也就没了普通百姓什么事了,有冤未必有银子。”
“一两银子啊,普通百姓岂会舍得拿来告状?”
“而且,这还是明目张胆的原告被告通吃。”
“真是不容易。”
“这县丞,也是个好头脑,呆在这县丞的位置上,真是屈才了。”
曾毅看着李建胖,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继续。”
“还有什么消息,不妨一起说出来吧。”
曾毅其实挺佩服李建胖这个话唠的,只是三天时间,在外面饮酒作乐的,竟然能和几个人混熟了,打听来这些消息,着实有一套。
“其实,这县里当家的是安康侯。”
李建胖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曾毅的表情,毕竟,在来的时候,曾毅就给他说过这个猜测的。
但是,这个猜测一旦成真,就意味着此案非常难,毕竟牵扯到一位侯爷,可不是那么容易查的,更何况,钱塘还是这位安康候的地盘。
除非是有足够的证据,若不然曾毅哪怕是有圣旨在手,也不敢太过放肆的。
毕竟,一位侯爷的分量,可不是湖州府那些个知县们甚至是知府能够相比的。
“而这县丞,其实也是听命于那位安康候。”
“而且,这县里赚钱的铺子还有酒楼,甚至包括咱们住的这家客栈,都是安康候的产业。”
“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总所周知的……。”
曾毅自然明白李建胖这话的意思,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安康候的这些产业了,试问,那些普通百姓不知道的,岂不是更多?
“这钱塘县里的富豪士绅,逢年过节的全都要去给安康候送礼。”
“别说是这些了,就是那些个……。”
李建胖说的这些话,虽然啰嗦,但是,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在这钱塘县内,安康候就是天,没人敢忤逆他。
甚至,就算是在杭州府,这安康候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朝廷让查案,怕是查的就是这位安康候啊。”
曾毅苦笑着道:“原本,在路上的时候,还只是猜测,可你打探的这些个消息,足以确定这个猜测了。”
难怪圣旨上并没有说明让他来钱塘查什么案子,只是让他来巡查,甚至,圣旨上还提到了杭州府,这是皇帝和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