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帝玺发现苏卿离就是宁意,但是也不能隐瞒帝玺,这样两难的局面让后倾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了起来。
“阿鸾……我……”后倾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跟帝玺解释,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让帝玺心中的疑惑越发深刻了起来。
她总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会在这一刻成为现实,宁意或许……真的就是苏卿离。
“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后倾,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求求你了。”帝玺的语调越发急促和卑微了起来。
在苏卿离的下落面前,帝玺永远都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心智正常的人,苏卿离的下落折磨了她接近五百年,而这五百年的时间,足够让她为了苏卿离的下落而陷入癫狂。
她甚至在面对可能出现的苏卿离的下落的时候,连自己那一点点卑微的自我,都能完全抛却。
“阿鸾,我不骗你,但是……他真的是宁公子。”后倾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渐渐清明了起来:“你该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可是他跟阿意根本就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啊,不像……”帝玺带着哭腔说道,一声声都像是泣血一般。
后倾心中悲切,却还是咬紧了牙关,说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他真的是宁公子,真的不是别的谁或者谁。”
“你骗我。”帝玺给后倾的回答只有这一句话:“我知道你在骗我,他不是阿意,他的行为举止完完全全就是苏卿离,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以为我一定要从你这里得到求证是么?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有办法知道的,我有办法,有办法……”
“阿鸾,你清醒一点,他真的是宁公子,只是……卿离天君借用了他的身体,在你昏迷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将倾渊的手下给糊弄了过去。”
事到如今,后倾选择了说出一半的真话,却隐瞒了另一半的假话,这样一来,帝玺就算再如何聪明也不会发现其中的破绽了,而这也是后倾思前想后之后,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你是说,我昏迷的时候,阿意他……?”帝玺却有点儿不是很相信后倾的话。
后倾苦笑一声,说道:“宁公子被就下来之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表明自己的身份是卿离天君,当时我们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宁公子明明还是宁公子的样子,他却偏偏要说自己是卿离天君,这样的说法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轻易相信,更别说是我们了。”
帝玺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在窥伺他们之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之后呢?”
帝玺从苏醒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觉得苏卿离来过,可是后倾他们都矢口否认,连夜月明都不肯对自己说说实话,也正是因为如此,帝玺才暂时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压了下去,可是她就算是将疑惑压下去了,也仍然心中有疑虑。
等到现在,看到苏卿离的举动全然不对劲之后,帝玺才下定决心想听听看后倾的话到底有什么问题,能不能跟自己心中所想对上,如果能对上,只能证明是她多心了。
“之后,卿离天君试着拯救了一下昆吾先生,可昆吾的伤势太重,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于是,卿离天君交代我们,不要告诉你他来过。”
“理由呢?”帝玺非常明白地问道。
她对苏卿离足够了解,了解到她甚至知道苏卿离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他既然会说不要让她知道自己来过,那么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若是后倾回答不出来,她便可以确定,阿意如今就是苏卿离了。
想到这里,帝玺的手心忍不住攥得更紧了一些。
她现在隐隐有些兴奋,更有些想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对还是错,而这一切,只在后倾的一句回答了。
后倾静静凝望着帝玺,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他说,时机还不到,等时机成熟,他才会来跟你见面,而这次现身,只是为了让这个时机尽快到来。”
后倾这些话其实基本等于复述了苏卿离所说的意思,可是,他却非常巧妙地将苏卿离所要说的主语给换掉了。
苏卿离这话的意思是说,时机成熟之后,他会告诉阿鸾,自己就是宁意。
可是这话从后倾的嘴里说出来,意思却变成了:苏卿离只是暂时借用宁意的身体出现,等时机成熟,他才会真正出来跟帝玺见面。
同样一句话,只是因为前面铺垫的话语不同,所以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效应。
全然没有发现这一点语言陷阱的帝玺,竟然就这么听信了后倾的话。
因为帝玺知道,这样的话是苏卿离能说得出来的,这家伙从来都是这样,似是而非,总要把人戏弄在股掌之间才算了事,这一次,其实同样也是如此。
“我知道了。”帝玺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全都酝酿起来了一样,她用最为平静的话语来回答后倾,可是谁又能知道,这样的表面平静之下,藏着帝玺多少情愫?
后倾不知道,也体会不到,如此压抑隐忍的帝玺,心中的郁闷和纠结有多深多重。
当她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冲着后倾轻轻一笑,随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竟像是一根腐朽的木头一样,直直栽了下去,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已经是魔了,早已经不是人类,一般的打击又怎么可能让一个魔变成这般模样?说待敌,后倾的话对帝玺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