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撇撇嘴,悄悄扯了一下顾时年的胳膊,低下头不说话了。
顾时年将手上的鸡蛋糕放在桌上,抬头问张守义,“你今儿是不是因为杨局长一家子才悔婚的?”
张守义面上戾气闪烁,再次摇头否认,“……不是。”
“你还胡说!”云裳气极了,伸出小手指着张守义的鼻子就道,“我和顾二哥都打听清楚了,你是被杨局长家的花痴女耍流氓了!”
云裳本来是想诈一诈张守义的,哪知话音刚落,张守义就跟个点着炮仗一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攥紧拳头,脸上也铁青一片。
看到张守义这个反应,云裳和顾时年哪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两人本就是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过来的,看多了各种各样耍手段抢男人的奇葩事,脑洞也要比这个时代的人大的多。
张守义临时悔婚的原因,两人就是猜,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顾时年按住云裳暴躁的小手,将她护在怀里,继续问张守义,“是杨家一家子合起来算计你的?你要是不悔婚,杨家就要告你耍流氓?还会针对我云姑姑?”
张守义这会连嘴角带眼皮子都开始跳个不停了,心里既羞又愧,还有一股想要撕碎全世界的愤怒在心头翻腾。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费劲心机想瞒下的事情,竟然被两个小孩子给叫破了。
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强睡了,本来就是件丢脸之极的事情,现在这事儿竟然传了出去,他还有啥脸面活着,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还有,这俩小鬼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难不成是杨家主动说的?
真是……欺人太甚!
张守义磨着后槽牙,气得眼珠子都爆出红血丝了。
顾时年一下接一下摸着云裳的脑袋,继续道,“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也该替张大爷想想。你要是成了杀人犯,张大爷以后咋办?
而且,你要是成了杀人犯,云姑姑也会背上杀人犯前未婚妻的名声,你已经拖累她一次了,要是再来一次,让她以后咋活?”
张守义脸一白,手臂不自觉开始发抖了。
顾时年面色不变,语调依旧平平淡淡的道,“再说你现在也没有到走投无路的时候,真犯不着因为这么一点子事儿走上绝路,不值当。”
不就是被个女人耍流氓吗?
都不知道有没有吃上肉星,竟然想动刀子拼命,真是个莽夫。
这要是搁聪明人,指定会想办法把杨局长先拉下马,然后再慢慢收拾这一家子。
不说别的,光是杨局长有意提拔张守义坐办公室这件事,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同归于尽,是最最愚蠢的办法。
顾时年心底对张守义更是失望了几分。
张守义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喃喃地道,“你说的对,我不能杀人,最起码……不能现在就去杀人……我得替我爹想想,替水莲想想……”
云裳心里既生气,又鄙夷,同时还有几分心酸,原本对张守义存了一肚子的怒气,这会儿也不知不觉消散了。
只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看清楚张守义性格中的缺陷了。
所以,即便张守义以后能摆脱杨局长家,她也不会赞同云水莲继续跟张守义在一起。
确认了张守义悔婚一事是杨局长一家的手笔,顾时年和云裳也不在张家多呆了。
跟张守义说了一声,起身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云裳又突然回过身在桌上放了一把钱票:
“张叔,我姑说既然你们张家悔婚了,咱们两家以后就再没有关系了,她不会收你的钱。这里是五百块钱,还有三十斤粮票,是我姑让我退给你的,你点一下。”
张守义看着桌上的钱票,一张脸白得没有了人色,“裳囡,我,你姑……她现在咋样了?”
“我姑挺好的,就是背上了克夫的名声,以后不好找婆家。”云裳想了想,又接着道,“我姑说了,不管你因为啥悔婚,你们张家都尽力补救了,她不怨你。你以后要好好工作,别再琢磨着用钱票补偿她了,我们家不缺你这笔钱。”
张守义嘴巴闭了张,张了闭,最后艰难的点点头,“……好,我明儿就回局里销假。你转告你姑,让她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再找个,找个好人家……”
说的最后,张守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带着丝丝哽咽。
云裳眼眶也忍不住跟着发热,心里顿时觉得自己就是小说里拆散小情侣的恶毒婆婆。
有一瞬间,云裳甚至都有种收起桌上钱票,帮张守义解决掉杨局长一家子,再替云水莲和张守义当一回红娘的冲动。
直到顾时年在外面轻咳了一声,云裳才逃跑似的出了门,拉着顾时年冲出了张家。
走在路上,顾时年察觉脖子上一片温热,探出手擦干净云裳脸上的泪水,叹息着道,“阿裳,你要是真觉得可惜,我们尽快出手把杨家解决了,让云姑姑嫁给张守义。”
云裳摇摇头,又点点头,“顾二哥,杨家的事等我们从汾阳回来再说,先让张守义自己应付杨局长……锻炼锻炼脑子,长长智商。”要是还不涨智商,她可是不会同意水莲姑姑嫁给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的。
顾时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侧过头蹭了蹭云裳的脸,转换着话题道,“阿裳,云姑姑准备去汾阳买房,你要不要也把户口落在汾阳,以后云爷爷和云奶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