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军区家属大院儿,是部队上的地方,是最严肃,最讲纪律的地方,不是农村的田间地头。
就是因为张春妮举报顾怀庆、以及带妇联的人去顾怀庆家讨要抚养费的事情,两个大院儿的军嫂们都炸开锅了。
即便部队上的领导下了命令,不让军嫂们议论此事,可大家明面上不说,背地里哪个不偷偷说几句闲话?
就连那些爱八卦的军嫂,在外面碰头时,也忍不住挤眉弄眼,用脸上的五官交流一番。
更别说当天去军区大院儿的还有省妇联的人。
他下来调查此事之前,省里的领导们也从妇联那边听说了顾怀庆抛妻弃子,这么多年不给抚养费,并且多年后抢回大儿子,又任由周明娟虐待大儿子的事情。
可以说,经过张春妮这一闹腾,顾怀庆的名声已经臭出军区,传到省政府圈子里去了。
就算张春妮最后不追究顾怀庆搞破鞋的事情,以顾怀庆现在臭气熏天的名声,在军区恶劣的影响,组织上也不大会让他继续留在临阳了。
要是张春妮打定主意告到底,顾怀庆能不能保住身上那身军装还是两说呢。
于科长说这些话,一方面是这事儿万一闹大了,军区脸上会不好看,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张春妮的安全问题。
顾怀庆担任军区政委多年,手上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后手,要是张春妮不依不饶的想把顾怀庆斗下去,到时候少不得要吃个大亏。
就连跟顾怀庆同级的白宴诚,也前前后后花了几年时间才夺了顾怀庆的话语权,张春妮现在一个普通工人,拿啥跟顾怀庆斗到底?
“于科长这话说错了。我觉得,只有顾怀庆和周明娟之间闹矛盾,才叫内部矛盾。”
对上于科长微微诧异的眼神,张春妮面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我跟顾怀庆同志十多年前就离婚了。他是省军区政委,是军人,我是清河县普普通通的车间工人,是老百姓,我们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家人。
就算我和顾怀庆同志之间有矛盾,不是内部矛盾,而是顾怀庆仗着军人的身份,欺负我这个老百姓。”
既然是内部矛盾,当年顾怀庆抛妻弃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政工科的同志跑出来调节内部矛盾呢?
现在事情捅出去了,觉着部队上舆论不好听,就跑来跟我说这是内部矛盾,要我注意影响?
凭啥?
顾怀庆干出猪狗不如的事情时,你们都没觉着影响不好,现在我给自己讨个公道,你们倒觉得影响不好了,早干啥去了?
也太欺负人了。
见张春妮脸色黑了下来,于科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让张春妮误会了,不自在的撇开头,向粱副司令投去求救的目光。
粱副司令欣赏半天于科长的关公脸,喝了一口水,开口替于科长说话:
“张同志,老于这人性子直,不大会说话,你可别跟他见怪。来来来,咱接着说顾怀庆同志当年搞破……呃,咳,当年作风不好的事儿。”
张春妮沉默半晌,接着道,“我家老三是早产的,才九个月就生下来了。顾明珠比我家老三还大两个月,这就是顾怀庆搞破鞋的证据,我不知道你们还需要调查啥。”
“这样啊。”粱副司令貌似无趣的咂了咂嘴,又回头看向于科长。
于科长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问,“张春妮同志,我过来清河县之前,找周明娟同志谈过话。周明娟同志说,她给了你一万七千多块,你答应她不再追究顾政委跟她之间的事情……”
“没有的事。”张春妮很是干脆的打断于科长,否认了她答应过周明娟的话。
“于科长,我再纠正于科长一点,那一万七千多块,不是周明娟同志给我的,是周明娟同志当着省妇联领导的面,替顾怀庆给我三个孩子这么多年的抚养费。
确切的说,这笔钱是顾怀庆给我三个孩子的抚养费,就算周明娟不出这笔钱,有妇联的人在,部队上的领导也会让顾怀庆把这笔钱给我三个孩子。
这事儿跟她周明娟有啥关系,我干啥要答应她这么不靠谱的事儿?”
粱副司令:“……”不愧是铁娘子!
刚起来的时候,还真能把顾怀庆撞得头破血流,从政委的位置上拱下去。
于科长:“……”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
你要是不那么哄周明娟,那么一大笔钱能这么快到手?
这笔钱要是没有到手,你能翻脸不认人,拿到钱后,又回过头盯着顾怀庆可劲坑吗?
周明娟这次可真是走了一步臭棋,要是不这么快把钱给出去,顾怀庆的事儿或许没那么严重。
现在看来,顾怀庆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唉,等回去后,军区家属院儿那帮老娘们还不知道得编出多少闲话呢。
见两人不说话了,张春妮想了一下,又开口道,“我想好了,我这次不光要举报顾怀庆,我还打算过些天就医院举报周明娟……”
“咳咳,咳!”粱副司令被张春妮的话呛得咳个不停,“张同志,你这……其实举报了顾怀庆同志,组织上也会对周明娟同志展开调查,你没有必要再举报一次了。”
“要举报的。周明娟她是个小偷,窃取了我的革命果实。”
张春妮脸上闪过一抹恨意,顿了一下,接着道,“党中央抗战八年才取得胜利,我嫁给顾怀庆十年,跟着他东奔西跑,提心吊胆,也战斗了整整十年,眼看‘革命’就要胜利了,周明娟却无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