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回来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跟着老爷子去汇报完任务后,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去学校递交了毕业申请。
等到九月的时候,顾时年已经成为一名军校毕业生,凭借三年来出色的任务记录,分配在宜城军区,直接担任连长一职。
云裳在家里陪了老爷子一个月,顾时年去宜城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两只肥猫回了临阳,在家里住了几天,然后包裹款款的回老云家看老两口去了。
云裳整整三年没有回来过,乍一见到长成大姑娘的孙女儿,可把老两口高兴坏了。各种好吃的直往云裳跟前推不说,还打发栓子通知了云二川和云水莲两家人,要他们晚上回小洋楼吃饭,给云裳接风洗尘。
云裳接过老太太剥好的水煮蛋,一边小口小口的啃着,一边问起家里的情况,“奶,我姑现在咋样,还在妇联吗?还有二叔,在铝厂咋样,有没有上进当干部?”
提起云二川,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嫌弃,嘴巴一撇,不满地道,“你二叔连报纸上的字儿都认不全,哪是当干部的料!也就能凑合着干点苦力活儿。
你姑倒是不错,任干事年前调回省城了,你姑在妇联学历最高,就接了任干事的班,年后升了主任……对了,裳囡啊,你姑跟前又添了两个小子娃,今年都说三岁哩,你晚间就能瞅着。”
云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脸惊喜地问,“奶!你是说……我姑生双胞胎啦!?”
说到云水莲三年前添的双胞胎大外孙,老太太显然心情很好,笑眯眯地道,“可不是咋地,一下添俩皮小子,你姑一天天的都管不过来,我这老得过去帮衬她。”
云裳将剩下的鸡蛋一口塞嘴里,皱着眉头问,“奶,咋是你给我姑带娃?我姑婆家人呢?他们不管?”
当初结婚的时候,周文辉嘴里答应的可好了,说是结婚后一定对云水莲好,家里头长辈也会帮衬他们小两口过日子。
这才几年时间,她姑咋就沦落到要娘家快七十的老娘去给她带娃呢?
老太太见云裳手空了,又赶紧递了一个水灵灵的梨子过去,然后才叹息着道,“你姑她婆婆一年有大半年病得起不来床,哪里吃得消给你姑带娃,你姑又要上班,我再不帮衬着点,她那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云裳点了点头,又问起罗秋兰和栓子小黑娃的相处情况。
那罗秋兰终归是后妈,再不能生,也不可能打心底里的把栓子和小黑娃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小黑娃还好一点,性子大大咧咧,人又有冲劲,云裳倒是不担心小黑娃受委屈。
倒是栓子,性子打小就内向,心思又细腻敏感,云裳就担心罗秋兰那句话说重或者说轻了,让栓子又胡思乱想的钻了牛角尖。
那么文静可爱的栓子弟弟,她才舍不得他受委屈呢。
云裳刚问完,老太太脸色就沉了下来,就连一旁的老爷子脸色也不好看了。
“奶!咋啦?是那罗秋兰不好吗?她是对栓子不好,还是不孝顺你和我爷?”一急之下,云裳连‘二婶儿’都不叫了,放下手里的梨子急急问道。
“倒也过得去。”老太太不情不愿的开口了,“她不能生,以后指望栓子和小黑娃给她养老,还有我和你爷在边上看着,她不敢对栓子和小黑娃不好。我跟你爷现在还能干活,不要她养活,倒是看不出孝不孝顺。就是……”
老太太往门口瞅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就是把钱财看得太重了些。她自个儿的工资自个儿把持,我跟你爷都没意见。可是打去年开始,那罗秋兰就上下蹦跶着要把持你二叔的工资。唉,也是个不省心的。”
云裳心里头火气一下就起来了。
这个罗秋兰,吃住在老云家,不交生活费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连云二川的工资都把持起来,她想干啥?
难不成还指望老两口花钱养活他们两口子吗?
再说还有栓子和小黑娃呢,她把持了云二川的工资,栓子和小黑娃咋过活?也靠着老两口养活吗?
两口子挣工资,不养活老人也就算了,还想反过来一家四口趴在没有工作的老人身上喝血,简直太不要脸了!
云裳脸色立时黑了下来,问老太太,“奶,她是不是不高兴你给我姑带娃啊?”要不然咋能干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儿?
老两口没有收入,家里的日常开销势必要落在云二川头上,再加上老太太三天两头的给云水莲带娃,时间久了,罗秋兰难免会心里头不高兴,觉着老太太是在拿云二川的工资填补云水莲。
但是她又不能挑明了说,不让老太太给云水莲带娃,只能把自己和云二川的工资死死捏在手里,逼着老两口开口问云水莲要生活费。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简直让人憋屈又窝火。
难怪老两口脸色不好看了。
老太太没想到云裳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也不替罗秋兰瞒着,委屈又气愤的跟自家孙女儿告状。
“你说说,你姑和你二叔都是我的娃儿,我跟你爷不偏不向,一样的看待。栓子和小黑娃打小就搁我和你爷跟前长大的,吃喝拉撒你二叔就没有管过。
这两年你姑的日子不好过,我拉拔一把,给你姑带带娃儿,让她上下班后松泛一点。又不用她花钱养活你姑的娃儿,她咋就恁小心眼,愣是在背后不作好呢!”
老太太气得直拍桌子,老爷子也黑着脸,“滋滋”抽了两口旱烟袋子,皱着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