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五月都是万物生长的季节。
五月的天,正是春末夏初。像是一个最温柔的笑,既没有刚入春时的料峭之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与慵懒。温和而不疏淡,热烈但不拘束,天空沉静,草木欣然。难得的自在与闲散。
五月的金陵当然也是最美的。
尤其是夜晚。
阵阵暖风吹过,金陵大桥栏杆旁,斜倚着一对年轻男女,披肩长发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支烟,昏黄路灯下,吞吐之间,云雾缭绕,散不尽一丝忧愁。
“这么晚了,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吞云吐雾呀?”女子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弯弯的柳叶眉,抬手挥了挥面前的一股浓烟。她很不喜欢别人抽烟,更不喜欢自己身边的朋友抽烟。
“叫你出来看金陵夜景啊……”长发男人狠狠吸了一口随后便将半截烟头扔在了地上踩灭,弯腰捡起之后丢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
“我不就是金陵最美丽的夜景吗?”俏立女子很是自信的甩了甩那一头飘逸的短发,冲着长发男人抛了一个媚眼,嬉笑一声轻轻的捶了捶男人的胳膊,随后一把揽住他的肩头,迎着微风面向长江接着说道:“怎么了,在东瀛这么久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出来让哥们也高兴高兴。”
长发男子一脸怪异的看着身旁面带微笑的短发女孩,嗤笑一声,开口道:“怎么,小白没空,换姐姐来做我哥们的角色了吗,你还挺投入的嘛……”严云星说着便一把拽住白小碧搭在自己肩头的那只玉手,轻轻的摸了摸光滑的手背,猥琐的淫笑了一声。
白小碧刚开始还没有在意,但严云星这货越摸越上瘾,两根手指弹跳着竟是顺着那手背就要滑到肩头,白小碧心里一阵阵着慌,当即一个锁喉卡住了严云星的喉咙,只见她脸色通红有些羞愤道:“我好心好意来安慰你做你哥们,你平时就是这么吃你哥们豆腐的?”
“咳咳……是……哥们,就把身体交给我……”严云星虽然被卡住喉咙,但还是无所谓的继续调戏着白小碧,仿佛这一招对他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白小碧听着严云星轻浮的话语瞬间恼羞成怒,掐着严云星喉咙的两根细长手指也加大了一丝力度。
“严云星!是不是想死?敢调戏警察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咳咳咳……来啊,掐死我吧……咳咳……”严云星根本没有做任何挣扎,任由白小碧两根手指深深的掐入自己的脖颈深处。
白小碧感觉到严云星状态不对劲,当即狠狠的一把甩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想要离开,但最终还是不忍心丢他一个人在这里,只是和他也再没什么好说,只能默默的趴在栏杆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发呆。
严云星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掏出兜里半包烟,叼一支在嘴里,但并没有点着。
“小白呢,很忙吗?我已经快半年没见到他了,半年?呵呵,准确来说,四年了……”严云星背靠在栏杆上,叼着那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像是喝醉酒一般摇头晃脑的嗤笑。
“他很忙,晋升为青川路北原雪狼军团长之后,每日每夜的打仗,我都很难见到他……”白小碧吸了吸琼鼻,不咸不淡的解释道。
“也是……呼……还记得我就是去年这个时候进入天下的,一晃一整年过去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白小碧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担心,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严云星关切问道。
“五毒教怎么样了?”严云星避而不谈。
“一切正常,我找了一位名叫洗惊鸿的兄弟做了通灵堂堂主。”
“哦……那就好。”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在东瀛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白小碧实在不忍心看着严云星继续这样颓废下去了。
“说出来你不要怕,我……我吃人肉了……呕……”严云星刚说完“人肉”两个字,便突然间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什么!”白小碧圆睁着杏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狂呕不止的严云星,她有些不敢相信,她不相信严云星是这么残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逼得他去吃人肉?
“很酸……呕……很苦……呕……很涩……呕……”严云星说一句便呕一次说一句便呕一次,到最后呕到胃部抽搐连一丝苦水都再也呕不出来了。
看着严云星一头凌乱的长发混合着一滩黄水黏在嘴角,那可怜的模样让小碧感觉到心痛,她急忙拍了拍严云星后背,掏出包里的一瓶水让他漱了漱口,随后便将他扶了起来,让他倚在栏杆上,平复一下呼吸。
“为了晋升心法境界,我留在了黑牢内,再也没有人送吃的,我只能吃尸体,对不起……”严云星有些懊悔的低下了头,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跟随苏冰云离去,吃人肉这一道坎,在他心里始终跨不过去。
白小碧长叹了一口气,掏出严云星兜里的半包烟,叼一支在唇上,“吧嗒”一声,点燃之后猛的吸了一口,转而将那支烟递到了严云星的嘴上。
“那只是游戏,我不会怪你的,其他人也不会怪你的……”白小碧宽慰道。
“呵呵……那不是游戏,七八年的时间,让我感觉像是过完了一生,我一想到我还要进去那个黑牢,每日面对着那支离破碎的尸体,还要从那一片片腐烂的肉脏内汲取供给我正常呼吸的营养,我就感觉自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