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有一瞬间的慌乱,想着要是父亲真的不在了,他真的能顺利的接下赵府这摊子吗?不是他妄自菲薄,他真的怕保不住赵府,因为他算计不过父亲手下的那些人,他算计不过那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子们。
可是当事情一瞬间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突然镇定了,他为什么不能?别人能算计他,为什么他就不能算计回去。不会,可以,那就一点一点的学,现在有父亲在前面,以后他就要自己面对了,他为什么不能向父亲一样?
赵文斌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守奸派下一任的派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机智不够,就连父亲也这样说过,他当不起派主,与其由他扶上去,最后却被人拉下来得不到好下场,还不如只盯着自己能坐得的位子。
可是现在这一刻,赵文斌却是突然不服了起来,突然有了要争一争的想法,为了护住自己的家人,他难道就不能搏一搏吗?
赵文斌气息的变化,赵倾官自然也看了出来,这个儿子他给的评价就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他的才能可让他安稳的自保,可是一旦谋取什么利益,却是可能就摆出自己的弱点,很容易赔了夫人又折兵。
能为了家人而去拼搏,或许他能改变自己,调动出自己的潜能来。每个人不是生来就会算计的,赵倾官自己也一样,他的动力就是子女家人,小时候的苦日子,不想自己的儿女也经受一遍,所以他拼命的上进,拼命的学会算计,也终于让他如了愿。
赵倾官放下对自己大儿子的揣测,说道:“你起来,立刻带人去救你的妹妹,看那浓烟而来的方向,就是陈府庄子的方向,你妹妹虽然肯定想好了退路,但是就是怕那江南郡王铁了心要抓她们。”
赵文斌点点头,突然想到城门已关,他们如何出的了城,问道:“难道父亲打算请旨让儿子出城救人?”这样皇上肯定会有微辞吧,大乱之前,却是只想着自己的家人。
何况要是江南郡王出了城,而他们也出过城,有心人会不会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说他们与江南郡王有勾结啊!
“这城门是在陈有卿出京消息被传出来之前就封了,可是看这架势,江南郡王还是出城了。”赵倾官说到这儿便没有再多说,而是取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赵文斌低头陷进了沉思,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醒过神来,说道:“江南郡王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他还能顺利的出城,绝不是有人帮了他,应该是有什么密道之类的路才对。”
果然在逆境中才能够成长,赵文斌完全想到了点上,而且这还是他完全不知道有密道的情况下,赵倾官一点提醒也没有对他说过。
赵文斌认为没有官员的帮助,是因为京城的局势,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有哪个官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给江南郡王开城门,而且他也没有听说有开城门的事传过来,那么只能说江南郡王走的不是城门。
城门不走,城墙高十多米肯定也是上不去的,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地下了。敢上京城来闹,没个后路怎么可能,这官员可以临时倒戈,但是自己派人亲自修得密道,可不会说没就没的,所以赵文斌半盏茶的功夫想出了结果。
赵倾官看着手中的茶杯,眼中却是闪过欣慰,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带着人去吧!”却没有说密道在哪,还是要靠他自己去想。
赵文斌也没有问,都想到密道的事情,再往深处想,自然就知道这密道肯定就是修在城门边上的。于是赵文斌带着人去搜城门边上的居民住处了,赵倾官的官位就是京兆尹,有搜查民宅的权力,况且现在正好借助查找江南郡王,大摇大摆的搜索。
一个时辰之后便找到了密道的入口,江南郡王离开的时候,确实让人将密道的路口掩住了,可是架不住赵文斌带人仔仔细细的查找啊,因为他确定一定会有密道,所以找不到便一遍一遍的找,终于还是让他们找到了。
看着密道的路口,赵文斌说道:“派人去给大人说一声,我带一千人先下去查看,或许这就是贼人逃跑的密道。”赵文斌口中的大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负责抓捕江南郡王的治安统领王义,他要带人出去,自然也要有个正当的理由。
人一旦被逼急了,脑子自然也就通透了,赵文斌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去救妹妹了,若是有人说:你带人下密道出了城,不去追踪江南郡王,怎么去了你妹妹的庄子。
赵文斌自然就有理由回:你没看到那座山浓烟滚滚吗?或许那就是江南郡王弄出来的,我去那里查看查看,有什么不对吗?
红岫他们在山顶上,不知道她的哥哥已经带着人来救他们了。而陈有忠的抵挡已经到了山顶上的最后一个防守了,尾竹草让敌人剩下的人数已经不到五十了,最后一道防守是在斜坡上不断倒油,在点上火让敌人不得上来。
可是有多少油能支撑着烧两天两夜啊!
五十个人要是一拥而上,势必会伤到女眷的,这里的女眷都是对陈有卿那么的重要,只要抓住一个,都很有可能影响到在江南的陈有卿。
山顶上和山顶下,中间的斜坡上是燃烧着的大火阻断了敌人的进攻,可是也让他们没有办法下去了就是。
红岫看到下面虎视眈眈的江南郡王,还是那样像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