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芬被那股强风掠得惯性反应地往后打了一个踉跄,得李晓彤即时扶住她,假惺惺地呈现关切,“干妈,你没事吧?别怕,都过去了,高峻已经走了。”
季淑芬本能地扶住李晓彤的手,仍不知死活,怒声谩骂高峻和凌语芊,她甚至迁怒于张阿姨,责备张阿姨为什么要帮凌语芊处理伤口。
张阿姨听罢,即时为季淑芬的不知好歹与不可理喻感到悲哀和无语,实在后悔自己刚才为啥想到去救她,接下来,非但不像以往那样对季淑芬做出解释或认错,反而给季淑芬留下一记“这样的你,简直不可救药,就该被高峻掐死!”的瞟视,二话不说扭头回去沙发处,把东西放回药箱内。
李晓彤诡异沉沉,稍作思忖,温柔地对季淑芬说道,“干妈,我们回去吧。”
季淑芬继续寒着脸,呆愣片刻后,便也任由李晓彤搀扶着,走出华清居,左转回华韵居去。
另一边厢,高峻事不宜迟地带凌语芊去医院。
打自上车,他就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看到她魂不守舍几乎当他透明,连他好几次低声询问她情况怎样,她都不理不睬,他无奈之余,依然心疼居多,唯有不时地催促司机把车速再调快些,大约十五分钟后,总算抵达医院。
在这里,他正好跟一个外科主治医生关系不错,医生收到他的来电,立刻放下手头的事,随时恭候着,凌语芊一到,马上将她推进手术室,高峻也得到特许跟随进内。
观察,诊治,清洗,消除,敷药,包扎,整个过程快捷又熟稔,只需半个小时,就将伤口处理妥当,然后,医生做出一些汇报和交代。
伤口虽然不深,但由于在脸上,生怕留下疤痕,医生说第一阶段先让伤口愈合,然后考虑做一个磨皮手术,把疤痕去掉。
凌语芊还是爱理不理,好像伤的人不是自己,好像伤的地方不是在脸上,高峻只好担起一切的责任,对医生拜谢过后,带凌语芊离开医院,回芊园。
凌母等人正在客厅里,看到凌语芊的模样,纷纷震住,得知这是季淑芬造成,凌母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去找季淑芬算账。
“这是什么人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婆婆,亏我不计前嫌还想着与她修好,这种人就算进棺材也死性不改吧!”凌母忍不住悲愤地痛骂一顿,扶住凌语芊,心疼怜爱不已,同时也愧疚万分,“芊芊,你还好吧,可怜的孩子,妈真没用,总是保护不了你。”
看到母亲伤悲落泪,凌语芊总算不再痴痴呆呆,白皙的手指轻轻去凌母的眼泪,冲凌母淡淡一笑,示意凌母放心,接着也安抚一下凌语薇,最后,注意力转到琰琰那,蹲在琰琰面前,抚摸着他的小脑瓜,低喃,“琰琰不用担心,妈咪没事,妈咪很快会好起来的。”
小家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继续眨也不眨地锁定在凌语芊的脸上,瞧着那讨厌碍眼的白纱占据了妈咪漂亮的脸蛋儿,直想把它撤掉,但他又知道,妈咪受伤了,这是必然经过,故他忍住冲动,踮起脚跟,鼓着小嘴儿对准受伤的地方呵出一口又一口的热气,配合着真挚无邪的安慰,“琰琰帮妈咪吹吹,妈咪不疼,不疼哦。”
凌语芊更加心潮翻滚,紧紧地把他搂入怀中,许久,高峻提醒她应该回房休息了,她才松开琰琰,一言不发朝楼上走去。
高峻一路跟随,陪她进入卧室,主动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凌语芊稍怔,接过,喝光。
“好好睡一觉吧,你需要休息。”高峻略弯一下腰杆,打算扶她躺下床。
凌语芊本能地躲避,自个儿躺下,然后,眼神散涣盯着某个地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直到床榻传来一股细微的动荡,她定了定神,只见高峻不经允许,主动坐在床沿上。
“睡吧。”他面容温柔,眼神宠溺。
凌语芊不吭声,不发怒,不驱赶,眸色复杂地瞅着他,一会儿工夫,眼皮缓缓阖上,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一股沉沉的呼气跟着自高峻鼻子下方发了出来,紧绷的神经也顿然纾解,她,可算是睡着了。
清楚她需要睡眠,不想她再浪费精力胡思乱想,刚才他偷偷在开水中加了安眠药,但又生怕对她身体有影响,他不敢下太多,幸好还是能让她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她整个人变得更加脆弱无害,惹人生怜,他禁不住地伸出手,欲抚摸上她苍白憔悴的脸儿,然而差不多触碰到的时候,他又及时打住,就那样距离她的脸约一厘米处僵着,深情怜悯地痴望着她。
时间就此悄悄地过去,不知多久后,沉寂的空间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凌母进来了。
飞走的魂儿迅速回归原位,高峻俊颜不自觉地浮起一股窘态,高大的身躯也即时从床上起来,冲凌母讷讷发笑,“芊芊她……睡着了。”
凌母回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迟疑地问了出来,“高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付贺煜?”
高峻的脸,顷刻又是另一种表情,沉默,不语。
“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对待芊芊,很感谢你帮她这么多,但你应该知道贺煜对芊芊的意义,既然你喜欢芊芊,想芊芊好,为啥还要对付贺煜?他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绝对不是的。”
“我们从来都是靠证据抓人,他犯了罪,理应受到处置。”高峻总算开口,嗓音尽管低沉,却坚决果断。
“就算真的有证据,说不定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