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担心你。”
对母亲的忧心忡忡,凌语芊搂住其肩头,安抚道,“妈,你别担心,我会找贺燿的,我先确定这药是证据,再告诉他,和他商量怎么揪出凶手。”
凌母尽管还是心怀忐忑,但也作罢,听从凌语芊的安排。
事不宜迟,凌语芊告别凌母,自己一个人拿着药渣,去正规的医院,找上一个对中药有研究的专家医生,先不明说情况,只让他检测这药是什么成分,而结果,检测出来的与张阿姨所说大同小异,这药,本身是疗养身体的,其中加了一种慢性毒药,长久服用,导致心脏衰弱,最终心肌梗塞致死。
基于道德,医生问凌语芊这药是哪来的,还说如果要出庭作证,他愿意。
面对正义善良的医生,凌语芊冰冷的心总算有上丝丝温暖,先是感谢医生的好意,接着郑重叮嘱医生对此事保密,然后,辞别医生,离开医院。
手里提着的药渣样本和检验报告单,本都是很轻的东西,她却感到巨重无比,心里头,沉甸甸。
一来,仍为贺一然那家子的心狠手辣感到心寒和悲愤;二来,为接下来的控告之路感到迷茫和彷徨。
告,是必然,无论怎样都得将这群坏人绳之于法,为爷爷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怎么告?如今贺煜不在,贺熠行踪不明,能帮自己的,就只有贺燿了。
她掏出手机,拨打贺燿的电话,可惜,转去了留言信箱,她唯有作罢,继续边思忖边往前走,坐上计程车后,再次拨打贺燿的手机,给他留言:贺燿,我是大嫂,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非常严重的事,你听到留言后,立刻给我回电话,务必要的知道吗?迫切等你!
然而,直到她回家,整整一天过去了,还是得不到贺燿的回电,期间她又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结果仍是转到留言信箱,这让她,内心感到相当慌乱,而且,莫名的不安。
这个骨节上忽然不接电话,到底是巧合呢?又或别有暗示?贺燿他,到底哪儿去了?本来,她想打给张阿姨问问,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忍住。
夜深,人静,琰琰已经睡下,凌语芊却还是被各种愁思焦虑困扰,窝在飘窗上,出神地看着遥远的天空,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幻化成爷爷的样子,还有贺煜的样子,霎时间,对贺煜的思念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一会,凌母进来,先是朝大床看,见不到凌语芊的人影,视线转向飘窗那,随即缓缓走过来,对凌语芊轻喊了一声。
凌语芊回过神来,俏脸微微一怔,低声道,“妈,还没睡?”
凌母在她身边坐下,继续若有所思地注视片刻,也语气迟疑地问了出来,“还在想今天的事?”
“不是,在想贺煜。”凌语芊顺势把头依偎在凌母肩上,语气幽幽,“我在想,如果贺煜在,事情一定很快得到解决。妈,我真的好想念贺煜,他跟我承诺会永远陪着我,帮我处理一切问题,杜绝一切烦恼和困扰,可事实上,他没有,他抛下我,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多问题,饱受困扰、悲伤的吞噬,他真坏,如果我见到他,一定会骂他,打他,再也不让他进房睡觉的。”
浓浓的伤感,盘踞凌母的心头,既为女儿的孩子气感到好笑,又为女儿感到无尽的心疼。她记得,刚搬进来这里的那段日子,女儿每天过得无忧无虑,整个人像是沐浴在春风中,气色红润,体态丰盈,哪像现在,眉头深锁,脸色苍白,打自流产后,身体瘦了一大圈都一直没好起来,时刻离不开悲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女儿够坚强,够勇敢,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倘若贺煜还在,这些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老天爷,你能否让贺煜回来?可以的话,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取他的复活。
看着月亮越爬越高,几乎玄月当空,凌语芊不由坐直身子,体贴地叫凌母先去睡。
凌母瞅着她,大约一分钟之久,便也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别想太多,说不定明天起来时就接到贺燿的电话了。”
凌语芊抿唇一笑,从飘窗下来,送母亲出去,然后,沿着整个房间慢走,将一件件家具和物品抚摸个遍,最后,停在床前,静静俯视着酣然熟睡的小人影,再过少顷,披上一件外套,走出卧室。
她把脚步放到最轻,小心翼翼地走在宽阔的走廊上,下了楼梯,越过客厅,走进花园。
入冬了,夜晚的气温更低,即便她穿着厚厚的睡袍,也仍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不禁拉紧外套,在凉亭内坐下。
她继续回想过去一些情景,就此沉醉在与贺煜度过的一个个美好时光中,直到耳畔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唤。
是琰琰!他也下来了。
打自贺煜离世后,小家伙夜晚都会醒来一下,看她是否还没睡,今晚也不例外,他找遍整个房间,包括飘窗和浴室,都见不到妈咪的身影,便猜妈咪一定是又来花园了,他手里头,还另外带着一件外套呢。
胸口像捧住一个暖炉,凌语芊心里暖烘烘的,伸手拉了小宝贝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打开他带来的外套,让自己和他一起藏在里面。
琰琰下意识地往她怀里钻,天真无邪地问,“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