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佛慈悲,在凌语芊不停的祈祷中,子弹攻打车玻璃的声音逐渐消失,再过一阵子,车速也慢慢缓和下来,最后,完全停下,一只大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头,低沉得近乎沙哑的嗓音传来,“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凌语芊几乎喜极而泣,急忙抬起头来,依然布满惊恐的眸子谨慎迟疑地四处张望了一遍,这才扶起琰琰,声音激动无比,“琰琰,妈咪的小宝贝,危险过去了,咱们安全了,真的不用再怕了。”
小家伙满面都是泪水和鼻涕,肤色苍白,表情呆滞,凌语芊顿时又是一阵心如刀割,重新把他搂入怀中,脸贴着他的脸,呢喃,“乖宝宝,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的!”
“来,我们下车吧。”贺煜尽管也心疼,但还是保持着男人该有的冷静和敏锐,准备先回到彻底安全的地方。他边说,边下意识地去为她解安全带,不料手刚一抬,立感一股剧烈的痛意。
凌语芊见状,也本能地急问,“你没事吧?哪儿受伤了吗?”
“没什么,不碍事!”贺煜先自个儿下车,走到副驾驶那,打开车窗,换左手去帮凌语芊解开安全带,“今晚你和琰琰就在我住处过夜。”
话毕,顺手抚摸一下琰琰泪痕未干的小脸。
凌语芊为他最后一句话愣了一愣,但也没说什么,抱琰琰下车,随他走入大厦。
踏进自己的地盘,贺煜总算松了一口气,经历过一场大战而疲惫不已的身躯也全然放松开来,靠在沙发上,吩咐着凌语芊,“你先带琰琰去洗一下脸,然后带他去我房间睡。”
凌语芊依然不做声,却也带琰琰进洗浴间,给小家伙洗去汗水和泪水,完后,进卧室。
小家伙不再哭了,不再叫了,可仍然处于惊呆状态,一个字也不说,不久,在凌语芊的哄劝中,沉睡了过去。
四周围,随之安静下来,凌语芊睁着眼,回想刚才的事故,看了看琰琰熟睡的模样,于是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里,也一片宁谧,沙发上的人影已经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似的。
凌语芊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在他面前停下,默默俯视着他。
少顷,贺煜紧闭的双眼睁了开来,抿着的薄唇也缓缓逸出一句话,“琰琰睡着了?”
“嗯!”凌语芊点点头,眸色深深望着他,迫不及待地问,“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群人,是谁?”
贺煜不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凌语芊别了别脸,目光不经意地转到他的右边手臂,又道,“你的手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贺煜也顺势斜了斜眼,先是盯着手臂停留几秒,随即伸左手过去,拉起衬衣的袖子,一大片又红又紫又肿的瘀伤即时呈现在人前。
刚才一路飞车,混乱中凌语芊的头好些次几乎要撞到车头柜子上,都是贺煜及时用手臂去挡,避免她受伤,但他的手却被撞到了,虽然不至于骨折,可肿痛难免。
凌语芊这也才回想起刚才的一些情景,知道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而造成的碰撞,心头顿生感激,下意识地道,“药箱放在哪,我帮你搽搽药吧。”
贺煜略作沉吟,便也抬手往其中一个柜子指了指。
凌语芊急忙去拿,拿到后,蹲在他跟前,事不宜迟地动手处理起来,先是用干净的热毛巾擦洗一遍,接着敷上药水,担心他疼,还下意识地对着伤口吹气,待一切都弄好后,她抬起脸,刚好碰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深邃的黑眸越发火热,简直把她整个脸都烧红了。
确实,某人心里乐开花,他已经很久没享受过她如此温柔的对待,柔若无骨的手在轻揉着他的手臂,不时伴随着小心翼翼的呵气,不但温暖了他的心,还荡漾起了他压制心底的某种情潮,恨不得立刻把她纳入怀中,好好疼一回。
炽热的眼神越来越狂野,隐隐透着一种危险诡异的气息,凌语芊不但脸红,还浑身不自在,沉吟片刻后,用刚才的话题打破窘迫,“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今晚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人,冲着你来的呢,或冲着我来的?”
贺煜继续直勾勾地瞧了她一会儿,手忽然往旁边沙发一放,示意她坐在那。
凌语芊面色一愣,犹豫。
“不是想知道情况吗,那就坐下来听我说,否则你老这样站着,我脖子累呢!”贺煜特意扭一扭脖子,说得煞有其事。
凌语芊听罢,皱了皱眉,尽管不完全确定他所说是否属实,但还是照他意思去做,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贺煜立刻挪动屁股,往她贴近几寸,见她迅速生起防备,便也及时回答了她的疑问,“应该与尚弘历有关。”
正准备避开他侵近的凌语芊,一听即时瞪大了眼。
贺煜逐渐恢复严肃的神情,对她反问一句,“你现在可以把他的计划告诉我了吧。”
把尚弘历的计划告诉他?可是……不可能的,尚弘历明明讲过第二步计划是让他与自己结婚,彻底站在这一边,所以,又怎么会……莫非是尚弘历见自己这么久都没行动,于是改变计划?但要真如此,尚弘历应该通知自己一声,而不是私自行动,改为追杀自己!不,绝对不会这样!凌语芊在心里暗自思量一番,做出否决。
“为什么?”贺煜问她原因,见她一个劲地沉默还是不肯直说,语气加重几分,劝说,“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要隐瞒?那个尚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