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前,书逸下意识地又看了看画心,画心只是缓缓拨弄茶盏,喝着热茶,不曾看他一眼。
那样的闲散悠然,就仿若清风徐来时,她正惬意地倚在林中品茗、抚琴,温酒,对弈做尽风雅之事的超脱事外。
书逸叹息一声,匆匆移开目光。
她能置身之外,他却是不能的。莫名其妙多出来个儿子,简直心堵得不能再心堵。
他竭力忍住直接杀人灭口的冲动,冷冷地谛视着地上污蔑他的女人,“一派胡言!中秋之夜,你**于云弈是有目共睹,如何信口雌黄说孩子是本王的!”
桃心儿跪在殿中,失声痛哭,哀哀切切地解释,“当初,公子与奴婢不清不白,王妃介怀,王爷欲向王妃证清白,威逼奴婢配合您设计云弈,上演一出捉奸在亭的好戏。奴婢不敢忤逆公子,只好顺公子之意,委身于他,并佯装是处子之身骗过了他。怎料夜凉风大惹了风寒,隔日他便诊出奴婢已身怀有孕,知奴婢骗了他,却因深爱女婢,便将错就错,并未言明。一月半后,奴婢接手问鼎堂,整理云弈的遗物时,看到他藏在枕下的亲笔遗言,才知他其实一直知我心慕公子,并不愿嫁与他,所以那日才故意去捉妖送死,以成全我与我腹中的孩子。”
桃心儿话音落时,四下哗然。
风露亭那事,明眼人都知道是书逸有意算计,只不过,先前众人只当逸王是成全了一桩美事,如今听得桃心儿戚戚道来,才恍然大悟般知晓,原来还藏着这等心酸的内情,不由一阵唏嘘。
书逸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自打花醉一事过后,他就知道桃心儿心思深沉毒辣,且生了一张极擅颠倒黑白的嘴,可到了现在,他才真切感觉到这女人有多巧舌如簧,明明将事实扭曲得面目全非,却还能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更难得的是,这女人撒起谎来是丝毫地不知羞耻,明明处心积虑勾引他谋害画心的人是她,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倒似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忍了又忍,他还是没忍住再次拍案而起,“风露亭是本王算计的没错,可本王何曾威逼过你!你是怎么爬上本王的床,本王到底有没有碰过你,你给本王想清楚了再回话,否则”
弹指间,一只玉盏碎在桃心儿膝前,玉碎声里和着书逸压抑低沉的怒吼,“本王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有此信笔为证,我腹中确实怀的是公子的孩子。”桃心儿急急从袖中取出一张折了三叠的信纸,双手奉于额间。
怕书逸不接,她又道,“当初众人皆怀疑王妃是妖女,不过是源于云弈死前留下来的一句妖女画心,而今奴婢把这信交出来,也是为王妃一洗冤屈。云弈在信中言明了,他是怨恨公子被王妃妖惑,以至于出手算计于他,令他与奴婢的关系恶化至不可收拾。行到山穷水尽处,走投无路,所以他才不甘心设计了那一切,临死之际故意写下妖女画心四字,想凭此除去王妃,让奴婢和孩子能够回到王爷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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