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分为内城与外城,内城约莫方圆二十余里,为大宋的皇城所在,守备森严无比。外城纵横七八十里,其中又分成数块区域,王侯官员们所在的粉墙朱户区,禁止行人百姓随意往来。
除此之外,还有普通百姓的居所,大量的商铺街区,更有相当规模的贫民区。
而早在赶来开封前,张尚就已经遣人安排好了一切,在接近粉墙朱户的区域购置了一套规模不小的宅院。
开封,一处豪宅。
“公子远道而来,不知一路可有什么感触?”张尚还未从马车上走下来,楚南公就已经迎了上来。他微笑着看着走下马车的张尚,抚须笑道。
“触目惊心,不忍直视。”张尚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他久居长安一代,虽然知道边境战事从未停止,也知道边境百姓的生活很艰难,但对于内地的情况却知道的并不多。而此次远道而来,张尚并未选择直接飞到开封,而是驾驶着马车一路慢行。
也正是如此,才让他深刻的认识到,大宋的情况到底何等糜烂,天下百姓的民心又是何等的躁动。
因为花石纲之事,江南一地的百姓早已经苦不堪言。大宋东方有梁山泊蠢蠢欲动,江南有方腊行事越发没有顾虑。哪怕是张尚都能隐约看出来,大宋距离天下大乱不远矣。
而今他才明白,为何很多大贤们提点弟子,都要提起知行合一。
原本张尚还对大宋皇庭抱着几分幻想,希望他们能够稳定天下的形势,也好方便自己收割信仰。但随着对大宋各地情况的深入了解,张尚不禁对以前的判断多了几分苦笑,以及淡淡的无奈。
大宋已经病到了根子里,远不是简单的变革能够解决。必须有一场由上而下,并且轰轰烈烈的血色革命,才能彻底惊醒这个沉溺于繁华盛世的东方雄狮。
或许,自己真的不能选择简单的袖手旁观?
张尚深吸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公子远道而来,想来已经乏了,不如先行歇息一番。”楚南公听到张尚的话,脸上透着满意的笑容,温和道。
对于张尚的感悟,楚南公相当的满意。
正所谓知行合一,若不能深刻的了解天下大势,又谈什么计划未来。纵然是再有智慧的谋士,也唯有获得所有需要的情报时,才能做出惊世的谋划。
“公子,根据之前制定的行程计划,您这两天的行程相当紧迫。今夜您需要去百琼玉楼参加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顺便见一见未来的少夫人。而明天,我们则需要般,紧跟在张尚身旁,提点着他最近的行程。
张尚对于田言的提醒很满意,如此可以省去他不少的功夫。
田言,秦时明月中的小boss,赵高手下第一刺客惊鲵,实力之强悍已经达到神通中期。当然,最重要是对方心思慎密,且足智多谋,曾经以一己之力将诸子百家玩弄于鼓掌之中。也正是因为她的谨慎与聪慧,张尚才选择将她带在了身边当秘书。
只是当他听完行程安排,不由眉头微挑露出意外之色,疑惑道:“慈善晚宴,那是什么东西,我有过这个行程?”
“夏季是最容易发生天灾的季节,所以每年五月中旬的这个时间点,阴癸派都会在琼玉楼主持一场盛大的诗会。
不过因为公子对诗会没有兴趣,妾身直接点名了盛会的主题。
这场诗会,邀请的不是天下知名的fēng_liú才子,就是各方资产雄厚的豪绅们,又或者当今朝堂上的知名政客。而诗会只是盛会的一个方面,最重要的则是用来拍卖一些文人墨客的书画真迹,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中大部分的收入都将充入国库以赈灾之用。
而这也是当今天下太平,阴癸派这邪道门派不仅没有受到各方势力的打压,反而越活越滋润的重要原因。在我们离开前,老夫人曾经一再交代,一定要让公子去此次盛会见见世面。”田言微笑着解释道。
张尚闻言,有些好笑,哪里不知道母亲的意思。
无外乎是想要两方提前见上一面,最好双方能够熟悉一下培养培养感情。毕竟按照古老的习俗,一旦男方正式下了聘礼之后,双方在成婚前就不好见面。而且张尚也相信,早在自己离开长安的时候,对方应该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张尚沉吟了一下,随意地点头道:“好吧,既然是母亲的要求,那我们今夜就一起去见见世面。”
他也想看看,这所谓的盛会,以及大宋的青年才俊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因为重阳真人之事,开封如今汇聚了九州大半的势力。所以此次的诗会规格远超以往,公子最好还是提前准备一番。而且根据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此次似乎有人想要砸场子。”
田言嘴角微翘,露出动人的笑容。尤其是说到有人想要砸场子,她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宛若等待猎物上钩的狐狸。
张尚来了兴趣,问道:“哦,还有人想要砸场子?”
“慈航静斋,道教龙虎山、茅山等符篆三山一脉,甚至于西夏、金国等国,都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田言说着,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动人。
张尚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沉思片刻便已经明了了几分。
道教大昌之事已经成为定局,佛教显然不甘示弱,或者说不想坐着等死。而慈航静斋便是他们推出来的棋子,或者暂时的佛教领袖。至于道教符篆三山一脉的诸多教派,想来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