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结束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客人陆陆续续的散去,柳府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只是,安静的柳府,气氛并不是很对。
“夫人,为什么,为什么?”
“是啊,我们明明可以恶心到秦天的,您为什么要说这话?”
“没错,公子就是被秦天给气死的,我们报不了仇,恶心一下他也不行吗?”
一直一来,柳江南对下人都很好,所以,就算他死了,他的这些人仍旧愿意为他做很多事情。
翠浓神色平静,道:“第一,一言绣坊的刺绣的确比我们的好,这点相公也是承认的,作为商人,我们不能失去了最基本的诚信,而且,你以为凭借着秦天的实力,他无法扭转局面吗?如果等他想办法让世人明白一言绣坊的刺绣的确比我们的好,那个时候,百姓可就要议论相公了,那个时候,你们承受得起吗?”
客厅很是安静,翠浓又道:“我们只是商,那敢跟官斗?何必做出惹怒他们的事情,再有,相公留下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跟秦天作对是没有好处的,我们应该从他手里,获取更多的好处,而后想办法赢了他才行,只有这样,才算是为相公报仇。”
翠浓的心里是有点纠结的,要说她相公的死跟秦天没有关系吧,还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要说一点关系没有,那也是有的。
这世上的事情,那能一点牵连没有?
她想找秦天麻烦,可又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如此种种,也只能选择利益最大化了。
跟着柳江南,她自然学会了商人的那一套法则。
众人听到翠浓的这番话后,相互张望,没有再多说,因为他们觉得翠浓说的有道理,这些基业,不能就这么毁了,毁了的话,他们如何对得起柳江南?
“派人给秦天送去一封请帖,就说明天,我想在四海居约他见面。”
“跟他见面?”众人一愣,柳江南才刚入土啊,翠浓就要跟秦天见面?
“我要从他嘴里得知为何他的刺绣比我们的好。”
众人相望,只能应下。
黄昏落尽的时候,秦天接到了翠浓的请帖,请帖上写的东西不多,就是请他明天到四海居一趟。
秦天看着那张请帖,托着下巴微微蹙眉。
他不知道翠浓的用意到底是什么,是想趁机陷害自己,还是真的深明大义。
他有点犹豫要不要去,对他来说,不去的话是最安全的,一直不见翠浓,翠浓也就无法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只是,好奇心是个很害人的东西,让秦天忍不住的想知道翠浓真正的意图。
几番犹豫后,秦天将请帖收了起来,明天他去,不就是四海居嘛,他倒要看看翠浓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次日,秦天早早就在四海居的包间等着了。
不过,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他才终于等到要见的人。
中午的时候,四海居的客人很多,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翠浓穿着一身孝服走了进来。
那些客人看到他之后,并没有因为孝服觉得不祥,他们反而露出了一些狡诈的笑。
“要想俏,一身孝,这话诚不我欺”
“哈哈哈,回去让你家婆娘也穿一身孝服”
“呸,你咒我呢”
一楼的客人议论纷纷,不时的往翠浓的身上瞅,翠浓这边,却是直接上了二楼,进了秦天的房间。
她进来之后,秦天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说话,倒是翠浓,进来之后大大方方的,在秦天对面坐下之后,道:“侯爷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要约你来?”
翠浓的声音很好听,听了之后,仿佛能把男人的骨头都给听酥了。
不过此时的秦天却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道:“的确有点好奇。”
“昨天,我给了侯爷一个人情,今天只是想要一些回报。”
“人情?”秦天假装不知,翠浓淡笑,道:“侯爷是个聪明人,又何须我把事情说的太清楚?若非我昨天那一番话,你们一言绣坊的生意,只怕不会好。”
“这可不一定,货物的好坏,是要经过时间的检验的,好东西,始终都是好东西。”
虽然承认翠浓说的不错,但秦天并不会就这么认了,他必须弄清楚翠浓的意图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翠浓倒没有想到秦天这么难缠,不过她也理解,秦天可是从突厥军营里活着走出来的人,这样的人若是没有本事,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跟他耍小聪明是没有用的。
“至少让侯爷节省了不少事情,不是吗?”
秦天笑了笑:“这倒是不错,那就请翠浓姑娘说说你想要什么回报吧,若是可以,本侯倒不介意帮你一把。”
说到这里,秦天又加了一句:“虽然,你相公的死跟本侯一点关系没有。”
听到这句话,翠浓眼眉微凝,的确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秦天这话,听了实在让人觉得可气,翠浓当时是想发飙的,不过很快,他还是强压住了怒火。
秦天见翠浓听到这话之后竟然没有暴跳如雷,倒是有点意外,越是冷静,越让他觉得不安,若是翠浓失去了控制,变的不再冷静,他倒觉得事情好办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
“我承认,你们一言绣坊的刺绣的确比我们的好,但也只是在舒服程度上,若论做工,还是要属我们江南坊,如果你肯把你们的秘密告诉我,就算是侯爷还了我的人情,如何?”
听到翠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