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些人在芒疑客栈里一点银票都没找到。
最奇怪的是,这些银票居然都是大银庄的,就算离开了芒疑镇,他们也能去别处兑换。
就连兑换出来的金银锭,骆朗棋也给了好几个,实打实的,重,但也让人舍不得扔。
如果他们离开芒疑客栈,舍弃一间小院子,根本不必可惜。
“那就这样,我,我陪你去找他们,待会儿回来,我们四个人一起收拾东西!”陈桂凉道。
“嗯。”
也许是有了这次经历后,让常晓航变得成|熟了,他目光中的冷意,连陈桂凉也难以直视。
因为说好了等四个人都在场再收拾东西,所以两人立刻赶去先找常晓航的爹娘。
等把两位长辈请回来,他们也没敢说出自己猜测的真相,只是搪塞过去,说要搬家,今天就走。
两位长辈倒是信任常晓航,听了也毫不犹豫去收拾东西。
说实在话,他们也早就想走了,自己的儿子跟芒疑客栈沾染上关系,听起来就很危险,可是因为故土难离,这话才不好说出口。现在,既然连常晓航自己都说出口了,他们当然不会推拒常晓航的请求,一个接一个都果断而爽快地答应要走。
其实家里面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最重要的是银票和现银,几块金子,除此之外就是带几件换洗衣服,一些干粮,轻装上阵。
常晓航的娘与邻居道别后,特意说了他们是去走亲戚,不是不要这屋子了,这才离开。
买了一辆马车,就此离开了芒疑镇。
……
常晓航与陈桂凉的离去,并不如他们料想的那样平静。
失去了两个一直被排斥的人,对于这些人而言,不是松了口气,而是觉得不对劲。
之前再怎么被排斥也不肯走,现在匆匆离开,莫非是得了什么好处?
凡是与这种消息扯上关系,事情就小不了,因此四人的离开,反倒在芒疑镇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事情闹大了。
有人联想到常晓航和陈桂凉那天早上去过芒疑客栈,那可是镇子里的著名鬼屋,谁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怎么这两人还凑上去转悠?莫非,是上门去寻找宝藏,有所收获,所以离开?
只要有一个人冒出这种想法,迟早会有不少人想到这个方向去。
有一天晚上,有人悄悄潜入了客栈中。
越来越多人自以为没人发现地进入,但却与熟人撞到,丢脸之事不提,人人终于明白,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客栈感兴趣。
因此,芒疑客栈最终被当成了一个探险的地方,仍是恐|怖,但也并未避之唯恐不及了。
芒疑镇里便开拓了一项新事业,鬼屋探险。
虽然芒疑镇里的人胆小,可不代表云泽大陆其他人胆小,虽然这芒疑客栈没出名到世人皆知,但也吸引了附近许多城的好事者,从此芒疑镇倒成了个名城,此是后话,不提。
……
而真正将一切点燃的“罪魁祸首”,却没有那些受了他惠的人一样有福气。
他倒霉透顶,而且眼看着前路茫茫。
不过,最起码,他不是如同常晓航与陈桂凉所以为的那样被人挫骨扬灰。
他好歹还活着。
云仲达那天被人打晕之后,昏迷了好久,等到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倒掉着。
附近黑漆漆的,想用神识查探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云仲达只知道这里是一个密室,双脚被镣铐铐着,吊在半空中,一条手臂无力地垂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被吊了多久,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估计脸都涨红了,虽然刚刚醒来,却又有即将昏过去的可能性。
“有人吗?”他扬声问道。
不管这个打晕他并抓住他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云仲达在这种条件下实在很难继续装晕。
当他问完了话,他就感觉到有人接近,踏着非常悠闲的步子,十分从容地朝他走来。
云仲达干咳一声,试图与这人打招呼:“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他是真的非常想不通,难道,这个抓住他的人是迟昂的同党?是想要给迟昂报仇?
那他可就没办法了,因为迟昂已经死了,而云仲达可没有能复活他的办法。
“你是迟昂的朋友吗?”云仲达问道。
“迟昂?他是谁?”
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应该是十余岁。
云仲达设想过抓住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唯独没想过自己是被个孩子抓住了。
真丢人!
他脸一红,越发烦躁,可是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回答这句话:“是那个皮肤焦黑的恶鬼。”
云仲达还真不是骂迟昂,他只是冷静地陈述迟昂的特点。
万一面前这个少年与迟昂是什么亲戚关系,云仲达只能祈祷他下手轻一点了。
少年的声音十分青涩,但语气中天然的冷意很让人听着不舒服。
“哦,原来是他。”少年谈论起迟昂,用十分不在乎的语气。
这少年真的如同他嘴巴上说的那样,不认识迟昂?
那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芒疑客栈,还在他杀了迟昂之后,立刻打晕他将他带来这里?
云仲达不敢真的因为少年这样说,就真的觉得自己安全了。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难道,不是给迟昂报仇吗?”
这少年原本不在意的语气陡然振奋起来,云仲达不知道自己是否听见了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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