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仲达在心中暗暗记住,这青年名叫耿椰。
“我非得要见过他才能对他好?你与他无冤无仇,出手不是也挺不留情吗?”耿椰的反问也不客气。
“哼。”鬼邪吵不过云仲达也被耿椰吃得死死的,自忖再说就要丢脸了,便断绝对话。
耿椰早已经习惯了鬼邪的任性,也不生气,而是朝云仲达走来。
云仲达有些忌惮地做出防备的姿态,这是下意识的动作,毕竟他还不知道面前这人到底是敌是友。但转念一想,之前那个名叫鬼邪的少年能打晕他,而这鬼邪对耿椰服气,显然耿椰比鬼邪更厉害。
就算鬼邪是靠了偷袭,但二打一,还是自己吃亏。
反正一开始已经处于劣势,又何必惺惺作态?
就算鬼邪本来是好意,也要被他推去反面了。
于是云仲达立刻收拾起之前不对劲的表情,爽快地道歉:“抱歉,我太多疑了,还以为你是敌人。”
若真是,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而不是只是被倒吊起来。
耿椰并不生气:“情理之中,我明白。”
鬼邪在一旁幽幽地说道:“明白可不代表理解,懂?”
耿椰与云仲达几乎同时冷冷地望过去,鬼邪打了个哆嗦,没想到这两人忽然站在一边,于是愤愤然又走开:“哼,你们自己去谈事吧!”
耿椰忍不住,吼道:“要不是你自作主张,哪会有这种事?”
每当要承担责任的时候,鬼邪立刻会装成聋子,他施施然走掉,连回头都欠奉。
“不好意思。”等回过头来,耿椰已经恢复了从容优雅的样子。
云仲达觉得奇怪,扫视半天,问道:“你们是鬼?”
他还真不是在骂人。
云仲达只是说了一句实在话,莫非,耿椰和鬼邪是鬼吗?
这不是从他们语言中推断,而是根据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做推测的。
耿椰苦笑一声,没有否认:“我们是鬼修。”
但不肯承认是鬼。
其实意思差不多,但开口说“我是鬼”与“我是鬼修”之间的差距的确不小。
云仲达表示理解。
虽然他嫉恶如仇,但绝非那种分不出好歹,也不会看情况的迂腐之辈。
如迟昂,那是恶鬼;
不过耿椰和鬼邪么,只能说是鬼修,除非食人血嚼人肉,不然,难称恶鬼。
云仲达道:“既然你来了,不如我们还是直接说吧,究竟要我做什么?”
他的想法比较趋于正常,既然用打晕的也要将他弄来,必定有所求。
不过鉴于现在是他处于低势,这“所求”也就变成了“要求”。
他姑且听听,能忍就做,不能忍,杀了他也难以令他违逆心意。
云仲达看着耿椰,耿椰也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坚定,但……
但他还真是误会了。
耿椰苦笑道:“我哪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
这话不在云仲达的考虑中。
他知道也许耿椰会好面子不肯直言,可现在都已经发展成这样,还要说没事,那岂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这样说,未免也太不像样了。”云仲达难得有些生气,“何不直言?难道要学他?”
这个“他”不必说,指的正是鬼邪。
耿椰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他愤怒的由来,可云仲达这么严肃,倒让耿椰有些哑然了。
“我确实不需要你替我做事,你被抓来,纯是……纯是鬼邪他自作主张!”耿椰说道。
云仲达没说话。
耿椰还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
但云仲达很快便皱起了眉,露出十分鄙夷的表情:“虽然鬼邪他人不怎么样,可你也不应该踩着他来昭示你的举止吧?人家好歹是替你做事的……”
耿椰想了半天才明白,云仲达又误会了。
“你听我说完!”耿椰不得不强调一句,免得云仲达总是自说自话,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云仲达不耐烦,他实在没想到,耿椰这人能够说得出这种当面就能戳穿的谎言。
“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他认真地问道。
耿椰着实是有苦说不出:“你先听我说。”
这事就是一个麻烦叠加一个麻烦,最终叠成一个麻线团,再也解不开。
耿椰干脆直接拿剑把这麻团劈了——直接从头说起,让云仲达听完,信不信,就随便他。
“当然,这事算我不对,我没约束好他。”耿椰道。
他要是早知道一时看不住鬼邪鬼邪就会闹出这种事,他一定会把鬼邪栓在身边的。
耿椰实在想不到,难得复生鬼邪,鬼邪年轻时候的性子居然这么能惹事。
云仲达见耿椰神情郑重,才答应的,如今见他迟迟不语,于是云仲达便有些烦躁。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耿椰不是没有听出云仲达话语中的揶揄,他叹息一声:“当然是现在。”
正如耿椰刚才告诉云仲达的,他是要——从头说起。
“我和鬼邪是不久前来这里的,当时我们受了伤,听说附近有个鬼宅,便去那儿暂住。”耿椰看到云仲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便点点头,道,“对,我们所去的那间鬼宅,便是芒疑客栈。”
云仲达既然答应要听,就不会打岔,等耿椰开口了,他便闭上了嘴,只认真听他说话。
“当我和鬼邪赶到芒疑客栈的时候,便发现了迟昂的踪迹。”耿椰道,“于是我们一直很小心,因为受了伤,虽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