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严渔萱自己一个人留下,云仲达怎么都无法放心。
严渔萱怔然,道:“云大哥愿意带上我?”
“难道叫我将你留下?我看起来,是能那么不负责任转身就走的人吗?”云仲达道。
严渔萱低着头,道:“可是,就算我走了,我也无处可去啊。”
“走遍江湖,哪里不行?”云仲达问她。
严渔萱想了想,还是摇头:“就算云大哥你瞧不起,我也要说,如果让我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出去……出去闯荡,我是不敢的。”
正因为如此,她当初,会因为与严家人分散,就不敢离开赤金山。
因为她从未离开过明月崖。
她宁肯在这儿如履薄冰,也不敢出去独自面对未知的世界。
虽然作为宗门弟子,是应该出去闯荡的,但严渔萱还来不及去,宗门便没了。
严渔萱心中明白自己这样子是不对的,可是,她改不了。
果然,当严渔萱说完,云仲达的面上便流露出诧然之色。
严渔萱在心中叹息一声,果然,哪怕是云仲达,也觉得这一点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
过会儿,云仲达开口了:“那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呢?”
“啊?”
严渔萱是想过云仲达会责备她,却没有想到,责备的内容是这个。
他竟然不觉得她丢脸,或是太不长进,竟然只是怪她不早告诉他?
不会是她心里面所想的那个意思吧?……严渔萱不敢那样想。
可云仲达说的,分明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云仲达摇头叹息道:“那时候,我去历练,明明就约你一起,你却说答应别人了……后来,等我回来,便听说你没有离开宗门,我还以为。是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如今我才知道,你根本就是不敢去,既然如此,那你大可以告诉我。我能等你愿意去了,再去呀!”
这件事情,一直悄悄地折磨着云仲达的神经。
他嘴上不愿意说自己在乎,如今才知道,他其实在乎得要命。
他以为是严渔萱不喜欢他。如今看来,她只是不喜欢出去历练而已。
云仲达愿意陪着她慢慢适应,但何必……何必一直隐瞒此事呢?
倒让他为了子虚乌有的事情,担心那么久!
他说完,又怕是自己多心,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应该不是讨厌我吧?”
严渔萱哭笑不得:“我要是讨厌你,何必冒这么大危险来救你?!”
这话很容易想通,但往往是局中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云仲达恍然大悟。
严渔萱哭笑不得,半晌,道:“原来云大哥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我既是人。难免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云仲达还顺便卖了个惨,“我若是什么都能做到,会枉然地丢了这条手臂吗?”
严渔萱叹息一声,道:“我倒是知道一些能恢复你这条手臂的术法,只不过,等离开了日月宗,也不知道去外面能不能找齐需要的东西。”
“你把外面的世界当成什么龙潭虎穴啦?”云仲达大笑,“放心,既然有我在,那就一定会保你周全!”
他肯定地告诉严渔萱。
严渔萱一时无话。面上却掩不住一丝感慨。
若是那时候,也与孟合心他们一块儿下山……
可惜,那时候,她仍是没有勇气。
见严渔萱的神情稍微振奋了一点。云仲达便问道:“如何?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心下仍旧有点怕她说不愿。
但严渔萱给的答案,并未令他失望。
“既然云大哥你愿意陪我一起,那我还怕什么?”严渔萱虽然心中仍旧恐惧,但此刻,需要面对的。起码并不是只有她自己了。
何况,愿意陪她一起面对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云仲达呀。
严渔萱一口答应,此事,便简单多了。
……
监狱官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
也因为这样,他才可以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耗费在看守水牢上。
他连睡觉,都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打瞌睡,白天找到三个人给他替班,他才肯走。
如果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位置,他就得把里面那个人给看好了!
大长老已经给了他承诺,等一切结束,他便可以不再做这个所谓的长官!
看守水牢的权势,谁爱要谁要去吧!
监狱官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他的未来,他的事业,他的家庭,统统都在水牢里那个人身上。
听说,他们要从这个人身上拷问出孟合心的下落?
孟合心?
这个名字,连监狱官他也听说过,是个很厉害的剑客。
听说当初明日楼攻陷明月崖的时候,就因为挡住了孟合心的路,被他砍翻了不少。
明月崖八成弟子都安然无恙地逃走,并不是日月宗故意放人,而是原本设计用来埋伏那些明月崖弟子的伏兵,统统都被孟合心找出来灭了。孟合心自己倒是不在乎明月崖在不在,但伏兵还是照找不误,找出一个灭一个,教日月宗的许多人,谈起孟合心便变了脸色。
都怕极了。
所以,一听说水牢里面关押的人是孟合心的徒弟,监狱官便全神贯注不敢怠慢。
虽然现在自己是孤身一人,不过,监狱官不在乎。
孤独就孤独吧,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还愁没有老婆?
三妻四妾什么的,当然是制式一份!
因此,监狱官十分认真地坐在小房间里,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