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弃如敝履的,全是天下人追逐多年,求而不得的。
这般嚣张的男人,却在最肆意的年纪,不知去向。
当年,陆星脉行游天下,让各个大陆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一千年前,陆星脉名不见经传。
一千年后,天下谁不识陆星脉?
他活生生闯荡出了自己的名气,用最惨烈的方式让所有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谁人不知陆星脉,谁人不惧陆星脉?
陆星脉特立独行,肆意妄为,什么人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但他偏偏就顺风顺水,想做什么,都做得到,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他夺走了权势名望财富,还将天下美人的芳心都夺了来。
可陆星脉偏偏就不要,他承载着无数人的寄望与崇拜,我行我素。
然而,喧嚣了一千年后,陆星脉陡然失踪了。
就在他的声势最如日中天之时,他销声匿迹。
全天下,所有氏族,全部都在寻找他。
可是,没有任何人知晓陆星脉的所在,也没有任何人知晓他去了哪里。
彼时,众人才意识到,他便如同一阵风,来到这世上疯狂肆意了一回,就潇洒地走了。
他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所以,当人们想要去寻找陆星脉的踪迹时,根本无从下手。
也就是商壬甫,被陆星脉坑了最多次,也与他说过最多的话,才得知了这点消息。
陆星脉来自云泽大陆,他也只知道这么多了。
商壬甫派出商六甲,正是想要找找陆星脉,看他是否回到了自己的本家。
“哼!如果抓了陆家老少杀给他看,就能将他逼出来,我倒是想要试一试!”
商壬甫想起那祸害的脸,便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一生的火气,都发给这个小王八蛋了。
其实。正要说起来,商壬甫的年纪还是要比陆星脉小的。
但是陆星脉此时行事太过放肆,根本不像个千岁之人,倒像个千日的孩子。
陆星脉的面相也年轻。像是一个少年人,他刚刚掀起乱战前,便是以这张无辜的脸混世,也坑了不少人。
薛桑玦听着商壬甫的话,虽然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劝说道:“夫君,你刻意派小六儿去找陆家,自然是为了找陆星脉。找陆星脉做什么?自然是套近乎,不是寻仇的。若是你当真这样做了,便是本末倒置。难不成,你想要招惹一个这么可怕的仇人,让他一直窥伺在侧,觊觎商氏族?”
“……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商壬甫听了薛桑玦的劝说,便有些心虚。
便是薛桑玦不说。他也不会真的那样做的。
陆星脉是个无所顾忌的狂人,他修为高超,鬼主意多,又没什么好怕的。
假如将他的主家屠戮一空,或许陆星脉更加不用提防,行事会更嚣张。
此人尤其记仇,若是从旁窥伺,换了哪个氏族都受不了。
谁若是得罪了陆星脉,被他盯上,简直比招惹到兰陵氏族还更惨些。
无论商壬甫自己有多么讨厌陆星脉此人。也绝对不想要得罪他。
于是商壬甫决定换一个话题。
他瞧向商六甲,问道:“既然你已经有所收获,那么你应该知道陆家所在了吧?”
“是的。”商六甲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紧接着,商六甲又道:“在云泽大陆有一个王国。名为胡瑜王国,京都中最大的修真世家,便是陆家了。”
“王国?”商壬甫听了这两个字,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国之上,还有皇朝。
不管这王国,皇朝。是修真者的国度还是凡人界的国度,若是其他大陆,其他世家知道陆星脉居然只是出自于一个小小王国的修真家族,恐怕都要气得倒竖。
他们被陆星脉整蛊了多少回,吃了多少瘪,可这么一个小混蛋,居然只是出自区区一个王国?
任谁也想不通啊!
商壬甫想不通,商六甲何尝不是一样。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星脉会出自区区一个王国的小小修真世家?
便是在云泽大陆,那样一个小世家想要称为家族,也太勉强了!
可是,谁让这个陆家除了一个陆星脉呢?
若是他不称呼陆家为修真世家,而是更低劣的称呼——丢脸的人是他,是商氏族。
想想吧,这般羸弱的小小世家,都能出一个陆星脉,而这个陆星脉,偏偏又将他们这些高门大户的大爷,大少爷,家主嗣君们玩得团团转,吃得死死的,连还手都做不到,这岂不是说,他们培养后代的方式,甚至不如一个未开化大陆里的一个小小修真家族?
所以商六甲不得不捧着陆家,所谓吹捧敌人也是在吹捧自己嘛。
这个陆家了不起,输给这样一个家族的自己才叫了不起。
商壬甫听了他的话,哪怕没有旁人,也习惯性地说道:“原来是修真世家啊……也难怪,看来,这陆家不错,怪不得出了一个陆星脉。”
刻意无视了自己口中的修真世家仅仅存在于一个未开发的云泽大陆。
薛桑玦与夫君心有灵犀,也相当给他面子,只要商壬甫说话不出格,她全都附和。
“我一开始派了一人回来,只是后来又听说了别的消息,他大约还在路上,之后若是有人又来报信,爹娘你们不要误会。”商六甲想起那个悲催地被自己派出来报信的暗卫,顺口说了一句,替他解围,免得那暗卫报来一个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