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幻境里是什么?”唐承念下意识地问道,“这考验是什么?”
看守者回答道:“我不清楚,我看不见幻境。”
“哦……”唐承念有些失望。
然而看守者却又说道:“但我听主人曾经说过,这高塔,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心。这虽然是最基本的考验,却往往有人挣扎不能过去。只有与他们宗门有缘的人,才有资格得到高塔的青睐,对于那人而言,一切幻境,皆是虚妄,虚妄何必在乎?自然轻易掠过。”
看守者说完,若有所思地盯着唐承念。
唐承念并不知道看守者正看着自己,她听完了它所说的话,不禁低头思索起来。
对此人而言,一切幻境,皆是虚妄,是虚妄,何必在乎?
……
楼梯口,一个人挣扎着走了出来。
此人自然是付榕下。
他看起来昏昏沉沉,像是随时要昏死过去,比起走出第三个幻境时,更加狼狈。
付榕下往前走,依稀看到两个影子,他辨认了良久,才发现一个是云眼,另一个……便是那认识的小丫头。
恍惚间,他生出一股天下之事尽在掌控中的错觉。
不过,错觉只是错局。
当付榕下的理智慢慢回归,他“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付榕下眼睁睁地瞧着那个小丫头,一边碎碎念,一边往上走。
“还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骂骂咧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敬佩的情绪。
不敬佩也不行。只有亲自走过那四个幻境的人,才能明白至今还仿佛没有丝毫感觉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怕。只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不会对如此厉害的人说风凉话。他说不出口。如果讥讽唐承念,那么,几乎是爬上来的他又是什么呢?骂唐承念,那岂不是骂连唐承念都不如的他自己?付榕下还不至于这么傻。
他看着半趴在阶梯上的陈文谑,呵呵傻笑。
“他也差不多了吧……”
付榕下心想。
然而,就在他面前,陈文谑忽然拿出了一个金色的盘子,陈文谑对着那盘子照了一面,忽然整个人重新恢复了精神。虽然不至于如经过前几个幻境时一样轻松,不过,陈文谑总算可以从阶梯上爬起来了。
他不禁问看守者:“他用了什么东西?那是作弊吧?”
看守者回答道:“那是他自己的东西。”
“啊?”
“那里头有他的血脉之力……看来这又是一个血脉修真者。”看守者简单的回答了一下,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血脉?又是血脉!为什么这人有血脉,他却没有!
付榕下几乎崩溃,他从打开云中城起,就一直在悲剧,如今更是……可恶!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又重新沸腾,直到他看到唐承念若无其事地踏入第一道阶梯。
不知为何,唐承念踏上第一个台阶时,忽然全身震动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
怎么,走不下去了?
就算明明知道这样太可悲了,付榕下也还是情不自禁地有些开心。
就算他自己走不下去,也想找到一个人陪伴。当然,是一起倒霉!
“放弃吧!就像我一样!”
付榕下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声。
云眼中的看守者,无奈地叹息一声。
付榕下没有听见。
但他看见,唐承念仿佛听见了他的话一般,忽然,转回了头!
她站在第一个台阶上,转回头来,看到了他!他们眼神交汇时,唐承念微微一笑。
仿佛在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可是,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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